對蔣旭晨煩躁和排斥的原因,溫馨說不出來。和別人相比,她對蔣旭晨總是少一些耐心。
他沒有做什麼,但她就是被惹到了。
溫馨偏過頭,“你現在就惹到我了。”
蔣旭晨步履悠閑向前一步,“好,我現在惹到你了~”他垂眸盯著她,頭傾斜下來在她鼻尖親了一下。
溫馨側著臉,冷不丁被他親了一下,訝然地轉過頭抬眼看他,纖細漂亮的眉宇間帶著被突然侵襲的一點無措。
她抬手捂住鼻尖,警惕道:“你到底想做什麼?再動手動腳我就叫人來了。”
蔣旭晨眯起眼睛,垂眸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溫馨本以為他還會再做些什麼,畢竟這人的流氓行徑總是接二連三的,她都做好喊人的準備了。
“為什麼對我這麼苛刻?”他冷不丁開口,“你對許致珩、秦則初他們都不這樣,真不公平,你對他們可真寬容!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我比較卑賤?”他抬起頭,垂眸俯視她,不近人情的冷酷睥睨,“我這麼下賤的東西,不配被你放在眼裏對嗎?”
溫馨驚訝抬眸,發現蔣旭晨的眼眸漆黑一片,瞳孔像深不見底的漩渦,把那雙形如小山雀的漂亮眼睛點綴得像一枚黑寶石胸針。
溫馨抿唇,“跟你的出身沒關係,你低劣是因為你的品性,一肚子壞水,滿心算計。”
蔣旭晨偏過頭,滿眼不信任。他從小經曆的一切便告訴他,弱小、沒有權利沒有地位的人隻配被踐踏,被所有人拿捏,逆來順受,沒有公平可言。
可是有的人天生矜貴,而他生來就卑賤,是給別人踐踏的。
一開始來到溫家,他冷眼旁觀溫家大小姐的那些小把戲,心想她就是個又蠢又壞的廢物,完全不值得他多分一點心思。
後來她變了,仍然高高在上,每次看他時卻不再是垂涎三尺的惡心眼神,變成了輕蔑和不屑,有趣的是,少女一邊厭惡他,一邊幫了他好多次。
她一定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殊不知眼中的厭惡與忌憚已經全部被他收入眼底了。
真奇怪,明明厭惡他、看不起他的卑劣,卻還能裝成一副偽善的模樣,裝模作樣地對他施以援手,他真的想看看她對他的忍耐力到哪。
果然以他對這個蠢貨的了解,她沒多少耐心,很快就因為刻意的冷漠和手段而暴露她的本性。她看不起他、高高在上,玩弄他、算計他,但唯獨眼中再也沒有癡迷的影子。
他有點後悔了,其實他也不是那麼沒皮沒臉,他有點接受不了她看不起他的事實了。
可她永遠不會把他放在眼裏,無論是許致珩、季序,亦或是沈勁、趙嘉,都可以被她放在心上,而他卑劣如斯,永遠不配和她站在平等的位置上,甚至在這彎小月亮麵前,他就是棲息在沼澤裏的汙泥,根本不配被她的月光照到,所以她才從來對他輕蔑不屑。
這讓他鮮少地產生了困擾和煩躁。
他想,唯一能讓他感到安慰的方法,隻有讓對方也嚐嚐他現在的困擾滋味了,如果她變成低劣甚至卑劣的那一方呢?會不會變得和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