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沒聽到麵前的人說話，本來以為這人不會那麼好說話，她抬起頭，結果蔣旭晨一直在盯著她看，目光就那麼毫不遮掩，漆黑幽深的眼眸，裏麵有琥珀色的光，在她視線撞進來的那一刻，被他的光完全吞沒。
溫馨下意識眨了眨眼睛，看見這人薄紅的唇動了動，“你上次是被孫藝然欺負的？”
她被喚起不太美好的回憶，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睛看向別處，含糊其辭，“是她，不過她也就是幫我看清了一些人，我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
話音還沒落下，她聽到蔣旭晨的輕笑聲，他不太愛笑的，但是他笑起來像彩雲初霽，是溫馨見過的笑起來最好看的人，雖然那笑裏帶了嘲諷。
“後麵她又在學校裏散播你的謠言呢？”他輕飄飄道。
溫馨對這件事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林嘉瑩自己的話，確實不敢散播上次的謠言，畢竟牽扯到了她不為人知的隱私，可是就算是孫藝然做的，她這人心思縝密，手段可謂歹毒細致，她沒證據，也根本不能拿她怎麼辦。
鬱悶的粉白兔子趴在床上，把側臉埋進被子裏一點，聲音悶悶軟軟的，“就算是她我又能怎麼樣呢？我又沒有證據，有了證據也沒辦法昭告天下，昭告天下大家也不會和我感同身受、為我鳴不平。”
蔣旭晨垂眸看著被子上的粉色山茶開在她嫩白的臉頰邊，眼底染上讓人看不懂的深意，垂在下麵的手，手指在虛空中輕輕動了動，好像碰到了粉山茶的花瓣，花瓣會輕輕搔在少女的臉頰上，把白皙的皮膚染上她的粉色。
他開口時嗓音裏帶了點久未開口的低沉和啞意，“你隻能想到證據嗎？”他頓了頓，溫馨沒聽到他的聲音，就要抬頭去看他，然後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氣息，蔣旭晨俯下了身，高挺的鼻梁在距她臉側兩厘米的位置，溫熱的氣息燙到了她的耳根和臉頰。
溫馨不自在地將臉貼回被子上，並且又往裏埋了埋，聲音勉強虛張聲勢，“不然呢？”
少年輕笑一聲，視線落在她有些零碎的鬢發上，順著碎發掃過她粉白的耳尖，透著粉意的臉頰，視線落在她柔軟漂亮的唇上，上麵有一層桃子味的蜜，是少女每天都必做的護理功課。
“為什麼不讓我去幫你報複回來？我不是你的狗嗎？”
溫馨被他的氣息燙了一下，身體本能抖了一下，下意識又往被子裏埋了一點，像一個抖抖索索的可憐小貓，她沒看他，“狗咬狗，一嘴毛。”
少年又笑了一聲，笑聲裏是純粹的愉悅，好像完全不在意她罵他。
“周五晚上九點，到舊街地下拳場，你到了，我就把手機裏麵的照片刪掉。”
溫馨轉過臉，跟他一片深沼一樣的目光對上，少年修長細瘦的指骨輕輕碰到她的下巴，捏了一下，“一定要來，聽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