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心裏煩得要死,但是真的又不能把她趕下車。
溫馨站在不遠處沒有靠近,清淡著眉眼,看到車上衝她挑眉挑釁的女孩,覺得沒意思。側頭對趙嘉道:“你送她回去吧,我叫家裏人來接我。”
趙嘉神色有點慌,趕緊解釋道:“我不知道這煩人精為什麼非要我送,我一會兒把她放在公交站讓她自己坐車,送你回去。”
要是孫藝然聽到這話得氣死,但是溫馨不想這樣做,不是同情孫藝然,單純不想上趙嘉的車而已。
小姑娘站在不遠處的槐樹下不肯挪動一步,堅持對他說:“我已經打電話叫家裏司機來接了,你送她回去吧,我不想一會兒被丟在半路上。”
明明一直在模糊心裏的怨氣不甘,但是最後一句還是露了餡,破了功。很好,她就是一個被所有人拋下之後輕易破防的可憐蟲。
趙嘉上前走了一步,還想再說話,車裏的人再次嬌嗔出聲:“趙嘉,怎麼還不走啊?我哥說正好趙伯父也在他公司裏,一會兒你送我回去一起吃個晚飯。”
趙嘉隻能咽下嘴邊的話,眼神流連地看了溫馨幾眼,朝他的勞斯萊斯走去。
所有人都走了,溫馨一個人站在遊樂場門口的槐樹下,一簇簇漂亮的白色小花垂在枝丫上,在傍晚的霞彩裏混入夏日的香氣,緩解了一些燥熱帶來的窒悶感。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左腳尖往前輕輕頂在右腳的腳後跟,然後重複交疊讓左腳在前,不厭其煩玩著這種無聊的遊戲。
溫馨等車的時間裏一個人玩入迷了,沒注意到停在身邊的車。
少女穿著櫻粉色的裙邊襯衣,下麵是半卷邊的淡藍色牛仔質地的短褲,修長白皙的雙腿在一前一後互相錯過,她背著手在身後,垂眸將無聊的遊戲玩得認真。
“小姐,走嗎?”
溫馨抬頭,看到少年昳麗的眉眼在即將落幕的漫天昏彩中入了畫,蒼白得透明的肌膚染上暖色,但是眉眼中的病態不損分毫,依舊冰冷,他對她再難遮掩天性。
“蔣旭晨,你怎麼來了?”
少女說話有氣無力的,一點不像平時對他氣急敗壞、頤指氣使的模樣。
他偏過頭,眼底漠然,從上至下麵無表情看她,“一個人在這等人來接?被他們欺負了?”
溫馨想反諷一句小變態都一時想不起詞來,平時犀利的言辭今天竟然都卡殼了,看來多巴胺的分泌真的會影響頭腦的活躍度,她現在覺得自己好像一團漿糊,不止腦子裏像,她人也挺像的,形象肯定很頹。
蔣旭晨輕嗤了一聲,眉宇間鬆散又輕蔑,“這麼歹毒還會被別人欺負?就這點能耐了。”
溫馨被他的話刺激到了,本來心裏就存著怨氣,不過是覺得自己丟臉所以不想鬧起來,可是蔣旭晨憑什麼嘲諷她啊!
表麵上一口一個小姐叫著,對她卻沒有一點尊重的意思,明牌算計、冷嘲熱諷。
她冷笑了一聲,側目斜過去一眼,“你這麼歹毒的人都會被人算計呢,我被人欺負一下算什麼!反正他們也就那點手段,都不如你骨子裏的髒和淫,天生就是不知羞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