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在操場後麵的女廁所蹲了一會兒,正打算起身時,聽見外麵隔壁男廁所大大咧咧的一群大嗓門說話聲。
“你說前幾天晚上有個戴著狐狸麵具的瘋子把你打了,真的假的?怎麼蹲了一星期都沒蹲到人呢?”
溫馨聽出來這個聲音是吳鵬偉的。
他們提到了戴狐狸麵具的人,溫馨想起了那天在操場的塑膠跑道上看到的人,戴狐狸麵具的應該也不會有別人了。
他為什麼要打人呢?感覺那位同學精神狀態很美麗的樣子,幸虧她那天忍住沒下去跟他搭話,不然也要被揍了。
“別想了,我們今天晚上再守最後一晚,要是還碰不著就算了。”
等他們走了以後,溫馨才從廁所出去。鬼使神差地,她跟去了操場後麵。
溫馨不上晚自習,通常下午放學後就會回家,但是今天她說過要留下來去圖書館補習,所以司機會在下晚自習後再來接人,蔣旭晨也要跟著留下來上完晚自習再走。
晚自習的操場上安靜得連風吹草動的聲音都很清晰入耳。學校的操場在靠著城中村的最外圍,一牆之隔就是外麵村子裏的綠化林地。
這一片到了晚自習沒人時,又加上僻靜靠著外麵村子,整個環境顯得寂靜又陰森,氛圍像是拍校園恐怖片的取景地。
一陣夜風吹過來,溫馨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已經想著要跑回去了。
突然聽到腳步聲漸近,溫馨猛地抬頭,看到沉沉的天幕下,那個詭異得像夢境一樣的少年,他戴著狐狸麵具,正沿著操場的塑膠跑道朝她跑過來。
暗處的陰影裏,有早就守在那裏的吳鵬偉他們。
他像山林裏的精怪,頎長、幽冷,散發著一種與世俗格格不入的對抗感。
溫馨不知道怎麼想的,眼睛一錯不錯盯著就要跑到她麵前的精怪少年,當時腦子裏一抽,跟個小火炮一樣躥出去,逮著人的手就拽著往相反的方向跑。
“別過去!有人在那邊守你!”
暗沉不見星光的天幕下,少女牽著戴狐狸麵具的少年往夜幕更深處奔跑,身後是眾人追出來的嘈雜腳步聲。
吳鵬偉他們在後麵緊追不舍,溫馨跑得氣喘,前方就是與外麵村莊綠林隔開的一道圍牆。
完了,溫馨看著那道牆腦子裏發懵,沒路了。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掙開,溫熱的溫度從她掌心流失,精怪少年輕輕一躍,長臂搭在圍牆上,一下就翻了上去。
要自己跑了?
少年蹲下身,在快兩人高的圍牆上伏低身子,朝下麵的溫馨伸出長臂,他的聲音和這清冷沉鬱的天幕差不多,帶著冷涼的質感,“跳上來,抓住我。”
我抬頭看了看,他的手離得不是很遠,稍微跳一跳就能抓住,但是畢竟靠著牆,她怕磕疼了。
後麵的人聲更嘈雜了,牆上的少年保持著伸長手臂的姿勢沒變,溫馨一咬牙,使勁往上一跳,抓住了少年冰涼的手,身體重重撞在牆上,手臂磕著水泥和磚塊砌成的冰冷牆麵,又疼又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