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110到的時候，小姑娘正坐在陽台上哭，她望著樓下車水馬龍，一雙黑珍珠一樣的眼睛哭得幾乎褪了色。
係統110幾乎是彈跳過去的，它第一個宿主可不能死了。
它嗖地竄到小姑娘眼前，上下飛舞，小姑娘看到它，哭聲慢慢掐止，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一張小嘴張得大大的。
【係統110竭誠為您服務，家庭暴力、情感缺失、童年創傷一鍵清除。】
“你是小仙女嗎？”
【什麼小仙女】係統110有點慌，在數據庫裏瘋狂翻找《兒童教育心理學》《兒童行為心理學》，又在係統商城裏一頓亂刨，可惜它還是個新手係統，根本換不起仙女皮。
“彼得潘裏的小仙女呀，每個孩子出生都伴有小仙女……你怎麼，長得不太像……”小姑娘怕打擊到“小仙女”，後麵的話吞進了腹中，比起成年人，她輕而易舉就接受了係統110的存在，她沒有聽懂它剛才一串話，卻從陽台上站起了身，讓係統110進來，“果然是真的，”她好奇地上下打量係統110光禿禿的原皮，卻不讓統升起反感之心，“你真好看，圓圓的，亮亮的……”
係統110的原皮是一隻橙子，被小姑娘誇了，它橘黃色的外皮上甚至泛起了紅暈。
【我是來幫助你的，栗子小姐。】
小姑娘剛才看見係統忘了哭，但是一張小臉上還是盈滿了淚水，一聽這話就開始哭，哭得稀裏嘩啦上氣不接下氣，係統110慌亂地飛到她背後想給她順順氣，又想起來自己沒有手，隻能在她身上打了個滾。
【怎麼了，跟我講講唄。】
“保安叔叔，他摸我……嗚嗚嗚嗚……我媽媽說，他喜歡我……我媽媽說，讓我道歉……我媽媽，把我拍到網上……我同學，都說我，被強。奸了……什麼是，強，奸？”小姑娘說的上句不接下句，牛頭不對馬嘴，但是係統110還是根據她的話和係統特有的能力拚湊出了事實。
草。
係統110氣得想砍人。
這是個很簡單的故事，卻很悲劇。
*
小姑娘叫栗子，因為她媽媽愛吃栗子，就給她起了個小名叫栗子。
她才上一年級，還不是很習慣自己的全名，對小名更有印象。
她還小，看人隻能看到腰左右，所有成年人在她眼裏幾乎都是龐然大物，但還好，大部分人都很友善，每次都會給栗子塞吃的，誇她，“栗子真乖，家裏教得真好。”每次聽見別人誇她，她媽媽總是笑得很燦爛，栗子覺得，聽見這些話的時候，比她媽媽看見自己要開心。
心髒空空落落的，栗子卻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也形容不來。
她隻能更懂事一點，她希望媽媽能開心。
栗子很討厭那個保安爺爺，他會抱著自己玩，嘴巴裏帶著濃重的腥氣對自己哈氣，那雙枯枝一樣的手紮著她的手臂，牢牢地禁錮住她，在她腰間摩挲，她被重重地抱在他懷裏，貼著他肌肉遒勁的下半身，熱氣和汗臭味蒸騰到她身上。隱約間，她覺得，這不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