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走,咱回家”(1 / 1)

“走,咱回家。”說話的是三九的奶奶,這話是半個小時前說的。這時的三九正坐在自行車的後座,雙手緊緊地攥著奶奶的腰。天黑黑的,也冷冷的。三九並不知道為什麼要回城裏去,他隻要跟著奶奶走。這年三九才四歲,是二零零六年。

奶奶一邊蹬著自行車一邊對三九說“別害怕,這墓是人家老人之後才會有的。你經過沒有惡意的話,它是不會怎麼你的。”三九其實不知道奶奶這話是什麼意思。路的兩邊黑黑的,時不時才會出現幾個奶奶說的稱為墓的石牌。他往後望,遠處村落裏的幾簇煙花升上天空很好看,對,今天大年初三。

他的視線隨著煙花掃到天上。一個大大的月亮,是這路上唯一的光。他看了看月亮,不自覺的手把奶奶抱的更緊了。

三天前,除夕夜的時候。三九還在老家放煙花,煙花是他四爺買的。三九的爺爺輩有四個長輩。他的爺爺在家排第二,四爺是最小的住在三九的隔壁。三九的家是農村很常見的房子,三層兩個門麵。但不同的是,房子並沒有粉刷,所以內外都是裸露的磚頭堆砌成的牆。但在那時,也算是村裏有麵子的人家。今年三九的爸爸媽媽又沒有回來,印象裏三九的爸媽很久都沒有回來過了。奶奶和他說“爸爸媽媽,要在外麵掙錢。不然怎麼供你生活呀。”三九點點頭。但他也不是很理解。他聽說村裏好多和他爸媽年紀相同的人都出去了。但是每次三九回來的時候,街上人都是滿滿的,可能因為是他每次回來的時候也都是過年吧。

三九的老家是有一台電視,但是連接它的那個天線並不是很好用,三九在放鞭炮的同時,他的爺爺正在樓頂調這個天線。是除夕,按道理應該是要看一下春晚,那時候春晚還是很好看的。但是,三九那時候也看不懂這些,大人笑,他就跟著笑。奶奶正在地基門前的洞裏,燒香。說是拜灶王爺。雖然現在和三九沒有什麼關係,一會兒就和三九有關係了。

三九放完煙花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這時候尿意也上來了,三九看著地基門前的那個洞裏有點煙火,他就準備用尿給他滋滅。一泡尿下去,煙確實滅了,但奶奶也過來了。他拍了怕三九的頭說“你這小家夥怎麼這麼不上弦啊,快跪下來磕幾個頭,給灶王爺道歉。”他按著三九跪下磕頭,然後嘴裏念叨著“您大人別和小孩子計較,別和小孩子計較,小孩不懂事...”磕了幾個頭的三九,有些不知所措。站起來的時候,就往屋裏跑了。後麵的幾天,和每年的春節都一樣,拜年,走親戚。

直到半個小時前,不知怎麼,奶奶和爺爺吵起來了。奶奶嚷嚷著要回城裏去,三九扶著門看著她們吵。直到奶奶說九,跟我回城裏去。三九不知道說什麼,隻知道跟著奶奶走。到城裏的時候,三九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