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被罷免的還有章久全,侍郎上位。
塵埃落定後,前都統魏太安還有章久全被押去牢裏候刑。
由於前都統是因為犯罪被撤職,本該上位的副都統一同被查,包括和魏太安在煙花之地有來往的富家子弟。
一人坐牢,多人連坐。
這些在亂世裏橫行的老鼠顯然跟不上時代,遲早要被埋到地底下,成了奠定和平盛世的一層基石。
監獄裏魏太安鎮定地坐著,他挺直著背,不願靠上潮濕的石壁,一點也不慌張,隻是他耳邊一直有人在吵。
倒也不能怪章久全太蠢,都被廣安軍查到了,百口莫辯,魏太安還在想陸清瓏的事情。
想她這些年經曆了什麼,好像什麼也沒變,又有什麼一直在變。
他閉著眼睛又想起了陸明離的臉,暗道難怪……
那他們是怎麼取得聯係的呢?
還有江素音,明明以前放陸清瓏和她玩的時候,自己都將陸清瓏收拾得好好的。
除了衣服裏麵。
她們……
魏太安不想再想下去,幹脆打起了瞌睡。
外麵倏地傳來兵刃相接的響聲,章久全安靜不過三秒,瞪大那雙有血絲的眼睛,手伸出柵欄求救。
他趴在地上,昔日被官服撐起的堅挺身形變得脆薄,麵容發黑,虛弱得像是飽受某種摧殘的病患。
第二天。
陸明離將陸清瓏帶回了自己居住的驛站,而江素音則去了她那個假母親魚婷所在的客棧。
傅紹陽是陸明離這些年才收入手下的人,連江素音得裙擺都沒瞧見過,更別說傅淑灩了。
兩人知道江素音的身份後都挺震驚的,震驚之餘想到了江素音之前待的那個小鎮,便照著陸清瓏的吩咐和她說清了。
那日晚上鎮上人的伎倆沒成功,就沒輕舉妄動,後一天早上江素音和陸清瓏走後,村長又帶人請他們吃喜宴。
意料之中的,飯菜裏下了毒,傅淑灩一聞便知,那些人軟的行不通來硬的,便被傅紹陽殺光了,隻留下魚婷。
他們將村鎮點燃,毀屍滅跡後帶著魚婷出去把人安頓了。
那女人不過是被強製留在鎮上供人消遣的,順帶用來打消過路人的疑慮。
陸清瓏的房間跟陸明離的緊挨著,陸清瓏還在熟睡,傅氏兄妹已經在陸明離房間跪著了。
陸明離坐姿矜持地在木椅上喝著茶,暗紫狐裘已然被脫下掛到衣架的橫木上,他若有所思,經過昨天那事才知道自己下屬所說的,對妹妹圖謀不軌的人是江素音。
那位不僅身份壓他一頭,他能當上軍長,也脫不開江素音的推波助瀾。
怎麼總有些難搞的人覬覦他妹妹?
陸明離想不通,落在兩人身上的視線不太集中,似是在走神。
最重要的一點,令他臉色陰沉,眉眼低垂,唇角不再揚起,如同烏雲壓境,欲來的風雨卻被死死抑製。
“為什麼清瓏會出現在魏太安府裏?”他問。
微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平穩道:“你們都幹什麼去了?”
傅紹陽當時在趕回去的路上,傅淑灩在收集罪證,
他歎道:“算了,你們先起來吧。”
傅紹陽和傅淑灩麵麵相覷,一致起身站著。
此時有人傳來牢獄裏的消息,單膝下跪抱拳低頭報道:“軍長大人,昨夜副都統雲繁勝探監期間將魏太安劫走了,還有就是……法司大人請您援助。”
陸明離抬眸看向氣喘籲籲的來人,將茶杯蓋上,發出清脆的磕碰聲 ,冰涼如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