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置於麵前,頓覺渺小。
她翻著頁子仔細瞧著冊子上鮮豔圖飾愕然,竟都是成套珠寶頭麵。
翡翠玉石,紅黃藍寶,金銀頭麵。
最底下一層琉璃擋著的格子,每個閣子裏都是上好的翡翠鐲子,瞧著成色,怕是滇邊才有的。
蘇茗雪恍惚,梁梏這幾年,究竟是四處平亂,還是去搶劫了。
這碩大的宮院,成海成山的寶貝,甚至沒有餘地留存金銀。
她回過頭,寶庫掌事兼兩個女婢跪在身後,忿忿瞧著她。
蘇茗雪撐著下巴,殷紅朱唇輕啟,透著十足的饜色,不急不緩道:“府上可有處罰的條例。”
青綠垂眸,按著衝撞太子妃的責罰道:“回主子,鞭笞五十,降罰一級。”
蘇茗雪點頭,“那就這般辦吧!”
“嗚嗚”穗娛掙紮著搖頭,目露驚慌,手腳並用的推著壓住後背的人。
她也是熟讀府例,這般刑法明明是衝撞太子妃方才會用。
眼前女子連個妾室都不是,憑什麼?
穗娛掙紮著厲害,竟真讓她掙鬆了個肩膀,整個人嗚嗚喊著,嘴裏綿布緞鬆了個口子。
青綠瞪了抓人的宮女一眼,收緊手走上前。
穗娛驚慌的往後撞去,殿下待會的這些女婢各個都會武功,她不是對手。
正慌亂,身後傳來下人稟士行禮問安的聲音。
穗娛如聽佳音,目露喜色,瘋狂的朝外攀爬,兩個婢女也好似看到希望,瘋了似地哼叫出聲。
青綠周折皺著眉,恨不得拿針紮死兩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還拉她下水,萬一殿下覺得她不堪受用,保護不好女主子,扯了她怎麼辦?
跟奉行幾個去吃瓜落嗎?
青綠想得心涼,扯著穗娛發髻的手愈發下狠勁。
一個女史而已,發髻梳得如此之高,這是加了幾個義髻。
青綠換手,扯住她的脖領,把人從地上抬起來,反絞著人狠狠踹向她的腿,示意這女婢跪好。
穗娛趁機吐出嘴裏絹布,隔著空大喊道:“殿下救命!”
聲音淒厲高昂,在偌大的宮室內久久飄蕩。
遠處來人果然加快腳步。
青綠滿臉陰沉,恨不得捏死眼前宵小, 但還是收回手,冷著臉退到蘇茗雪身側。
梁梏按這劍,午練換洗完衣物,聽說蘇茗雪i醒了,就帶著人趕了過來。
剛入門就聽到裏麵求救的聲音,心裏頓時緊張起來,擔心蘇茗雪出了意外,受了欺負。
室內,梁梏掃著眼前眾人,瞧見蘇茗雪安然無恙的垂頭瞧冊子,鬆了口氣。
快步走上前抱起人坐在椅子上。
蘇茗雪煩憂的偏過腦袋,這人怎麼總是喜歡無事抱她。
梁梏膩歪道:“在看什麼?”
蘇茗雪輕哼聲,疑惑道:“這麼多寶石翡翠。”
全是頂級的貨色,便是皇室積累深厚,可梁梏如今不還隻是個皇子。
梁梏垂下頭,指著畫冊上翠中帶藍,上好的藍鋼翡翠頭麵道:“這是平定滇邊,從安南皇室中找到的。”
又翻了頁指著畫冊上的紅寶石頭麵道:“這是西陵邊境邊陲月絲國獻上的礦洞中挖出的寶石。”
“東境進貢的珊瑚,安南的象牙...”
蘇茗雪聽的入迷,梁梏順著她側臉綿密的輕吻,輕聲道:“許多原石未用完,可想去看看?”
蘇茗雪搖頭,輕輕推開黏上來的梁梏,嗔道:“既然原石也在,怎一次做這許多,丟了怎麼辦?”
梁梏沉了口氣,抬頭瞧了眼笑道:“還好,剩下的還足以做兩櫃。丟了再做便是,或者你有喜歡的樣式,也可喚工匠再做。”
蘇茗雪嗔目,轉過頭端詳梁梏,眉眼深邃無波,輕描淡寫好似完全不在意。
她忽覺自己可以等梁梏死後,畫張尋寶圖,這潑天的財富,莫說養活個太子府,便是供養梁國皇室百年都綽綽有餘。
若是放出聲兒,定能引得後人前仆後繼。
梁梏也瞧著蘇茗雪,黑如曜石的眼珠滴溜溜地轉,嘴角扯了扯,冷冷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