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擔心桌子上這麼多人,她若是說了豈不是有些奇怪。萬一她說出口,被人察覺出不對,回頭倒打一耙,說是她要下藥怎麼辦?
再說方才若是蘇茗雪能夠出來幫她說兩句,或許她也不用無奈調換池中的酒。
她也料出,這酒估計也就是些致人迷幻的小玩意兒,不會出什麼大事,隻是讓人丟些人罷了。
崔心瑜心口仿佛魔怔般,方才眼看著蘇茗雪將一杯酒喝完,自己張口始終發不出聲音時。
她才驀然察覺,她是嫉妒蘇茗雪的,或許比她想的還多。
梁梏護著她便算了。
那日宮中謝完恩,傅子濯便常常發起呆,兩人每每多聊兩句,他卻總有意無意打聽起蘇茗雪。
甚至那天在書房外,她聽到傅子濯送禮被蘇茗雪退回的消息。
她明明與傅子濯清清白白,反而是蘇茗雪朝三暮四,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隻因她苦無證據,可沐修棠實實在在是恨錯了人,她今日明明是代蘇茗雪受過才是。
崔心瑜想明白了終於鬆了口氣,抬頭想要重新對上蘇茗雪質詢的眼神。
對麵,蘇茗雪沒得到回應也不敢多待,直接起身走出宴廳,扯著衣襟朝偏處走去。
寶珠跟的吃力,卻不敢大聲呼喚,擔心招來人,直至步行山半腰,才衝上去扶住搖搖欲墜的蘇茗雪,“小姐?”
這是怎麼了?怎麼喝了酒的崔心瑜一點事都沒有,反倒是她們小姐出了事兒。
蘇茗雪大口喘著氣,指甲幾乎陷入掌心,滿掌血跡斑斑,她咬著唇抬起頭,強忍難受的看向寶珠,鎮定道:“你回去,告訴眾人,我身體不適,先走一步。”
蘇茗雪四周張望番,順著溪流聲,手指指向溪旁青石道: “我去溪邊等你。快去!”
蘇茗雪甩開寶珠的手,眼底冰冷一片,烈日下,身體的悶熱仿若能將人融化。
她咬著唇,橫著指甲撕開掌心方才攥出的傷口,將臉完全浸在流動的溪水中,一遍又一遍逼迫自己清醒過來。
突的,山對側草石滑動悉簌聲,話語隱隱約約,大致三四人,繞著山道閑逛。
字裏行間興奮著今日演武場所見,甚至隱隱約約能聽到自己的名字。
蘇茗雪警覺地抬起頭,聽著迫近的腳步,挪動身子順著山上跑去,擔心寶珠找不到又不敢跑遠,隻能繞著山圈怪石處靠近。
踉踉蹌蹌摔出一身青腫,險些刮花臉,方才探出處僻靜藏人處。
可惜離原先約定的溪水處,還是有了段距離,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蘇茗雪眼底濕紅,拿起手旁怪石,順著血肉模糊的掌心磨了上去,抱著膝頭,嘴裏念念有詞,念著背的最熟的‘氓’。
眼睛一刻不敢分神,四處打量地勢,才氣餒的發現,此地好進不好出,想要出去不鬧出動靜怕是不能夠,非得等幾人走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