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茗雪也未想到,建安侯府的人來的竟如此快?剛跨入院,等候多時的婢女就衝上前來。
折柳湊上前著急道:“回小姐,陸家大小姐來了。”
蘇茗雪點了點頭。
折柳錯步跟上前,道“小姐,陸家大小姐不是一個人來的,她,她還帶了位表小姐。”
蘇茗雪停下腳步,折柳深吸口氣,吐字清晰道:“那表小姐約莫十五六歲,剛及笄的年紀,瞧著麵上單純,眉宇間竟與姑娘有些相似。”
“奴婢實在覺得不對,趁著夫人尚能應付的住,偷跑了出來找小姐。”
蘇茗雪抿唇,安撫下折柳,本打算先換身衣服,如今也顧不得直朝何氏院落走去。
未入院,裏麵就傳來關漣兒壓抑不住,滿是幸災樂禍的聲音。
中堂內,關漣兒拉住霍柔的手,一個勁兒的誇讚。
未入門,婆家便帶了‘妾室’上門打臉,她倒要看看,蘇茗雪那張臉還能不能硬氣起來。
關漣兒嬌笑道:“貴府表姑娘可真是標致,這般容貌,這孝敬親長的態度,誰看了不歡喜,不想討回家做兒媳?”
霍柔滿臉嬌羞垂下頭,唯唯諾諾的道了聲謝,眼神卻始終留意著坐在位首的陸芳如。
何氏臉色難看,想叫關漣兒閉嘴,又自恃主母身份,幹脆懶得搭理麵前三人。
陸芳如嘴角劃過抹譏笑,拂了拂茶沫輕抿口茶,蘇家門第不高,茶倒不錯。
關漣兒獨自說了半天,小的害羞的一句話都蹦不出來,老的搭理都不搭理她,何氏又是個悶葫蘆。
一時竟成了她一人的獨角戲也沒個意思,拿起手絹擦了擦虛汗,坐到何氏右側。
陸芳如才放下茶,拿起扇子叫霍柔落了座,擺明的連搭理關漣兒都懶得搭理的樣子。
她堂堂侯府大小姐,就算想在侄媳婦娘家立威,也用不著跟個五品文官的二房搭腔作調。
關漣兒氣悶,臊了一臉氣得想走,但又實在放不下想看蘇茗雪笑話的心思,一時倒也扛了下來,隻當自己是個死人。
安安靜靜坐下喝起茶。
門外正上日頭,往來人上門提親總是趕早,偏是建安侯府,將近中午才上門。
還帶了個不知名分,眼看做小模樣的表小姐,明晃晃來打臉,當真是要將親家的臉麵放到腳底。
蘇茗雪踏著步子,目光平和早已恢複了神采,徑直等人通傳,走入堂中朝著何氏行禮。
關漣兒瞧見蘇茗雪也記不起丟人,又活泛起來,目光炯炯盯著蘇茗雪的臉色,等著人失態。
卻見蘇茗雪臉色不變的上前問膳,何氏也不知女兒心思如何,隻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
倒是陸芳如冷笑聲,淡淡道:“也不必麻煩了,今日來本是為了你和承澤的婚事,叫你娘拿了庚帖,換了便了了。”
話語單薄輕辱,連好脾氣的何氏都忍不住站了起來。
蘇茗雪麵不改色,笑道:“姑母特地等著中午趕來,府上若不留飯,倒顯得是我們的不是了!”
何氏也激起性子,“是啊,往來見客,中午來了的除了打秋風的親戚,也就隻有陸小姐這般實在親家了。”
陸芳如臉色難看,未想到何氏敢出聲頂撞她,站起身低喝道:”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她侯府小姐屈尊降貴,來一趟還成了打秋風的窮親戚了!
蘇茗雪笑意嫣然,“姑母這是怎麼了?母親是在誇姑母,是蘇家實實在在的親家。”
陸芳如冷笑,瞥了眼她這笑麵虎侄媳婦,冷哼道:“總之,我話已放這兒,若不能拿庚帖,這婚事便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