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荒蕪的地方,沒有任何生命,攀爬的小人絕望地看著他的同伴,兩個人試圖離開,背後卻是深深的懸崖,他們走錯了路,來到了更荒涼的地方,也有可能他們來對了,隻是他們本就出生在這荒蕪的圈子裏,要用一輩子才能走出去,不知姓名,無知無覺,他們是漫山遍野屍骸裏生出的精怪,也是這個巨大的培養皿中的幸存者,在枯竭無力中,他覺得自己要死了,跌落進這屍骸當中,一隻手拉住了他,是一直無言的同伴,我們總該記住對方的姓名,以便於死後有人悼念,記憶在沉默的跟隨中複蘇,他說在這荒漠之外,是真實的世界,他背著愛人的骸骨,要送他回家。他眼中的同伴愈發清晰,那個名字在他心裏回響,嫉妒生花,漫山遍野。”
……
“何茶!”溫二的意識回轉,麵前的盤子全都空了,那個名字愈發清晰。
“你幹嘛,溫有禮,你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嗎?為啥把我攔下了,那個郝佳很明顯就是有問題,你和她更熟悉難道一點也察覺不出來嗎?”
“是,她確實和郝佳完全不一樣。”
“那你為啥不讓我跟著她。”
“出於兩點,一是你的安全,如果她是殺死外婆的凶手,很難保證他為了推動劇情而做出什麼事。二是因為我的私心,我並不支持和小林先生的分組,我更想和你一起。”
“那麼那位小林先生呢,如果她是那麼危險的人,那麼讓她送小林先生回去這件事就很合適嗎,我看這一點根本是無稽之談。”
“是,確實,都是因為我的私心。”
“什麼?”
“何茶,我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無論是你看我和林玳,還是溫二看你,都讓我覺得非常不適,今天的一天都讓我非常的不開心。”
“溫先生,你這是說什麼小孩子話?”
“我以前曾經和你說過,在遇到你之後,我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而今天這一天都令我非常的恐懼和不安。我其實根本不在乎,這是真實世界也好,還是小說世界也好,隻要一切平靜就好,我想要不是去了解和探索這個世界,而是維持這個世界。”
何茶沉默了很久,其實他們一直在做的都是同一件事,就是夢裏那個聲音說的“找到那個人”,找到那個能決定所有的人,然後改變他的想法,以保證這個世界的存在,可是他為什麼要做這件事呢?如果世界消失,他也就是死了,好像死亡對他來說也沒有那麼棘手和不可接受。可他卻對這件事情充滿了興趣,因為這件事賦予了生命的意義,讓他感覺他有事可做,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樣毫無目的的活著,他欣喜於成為救世主的路上,而不在乎結果。
但是溫有禮應該是不一樣的,他見過那個人,又經曆了親人離世,他應該是真的想要找到那個人,以免再次受到傷害,可他卻表現的非常消極,不是尋找,而是躲避,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生活。
“溫先生,你之前說過的,那個人是想銷毀這個世界,如果我們不去找到他,了解一切真相的話了,這個世界仍然不會維持下去的。”何茶伸手拍了拍座椅,盡量做出一些安撫的動作,連聲音都盡可能的溫柔。
“你不可以,如果可以的話了,我希望你能避開所有異常的人,去過你自己的生活。”
“嗯?什麼?”
“也許你之前說的是對的,我是這個故事的中心。所有異常的人,都與我有直接的關係,我比你更適合做這個尋找者。”
何茶一聽,好小子,虧我還安慰你,原來是打算把我踢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