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過手機，皺著眉頭看向自己的頭頂
還真白了。
“見月，你的痛苦，現在無人能及，我知道。但你這樣，讓……讓周燼，怎麼放心。”
賀局長這句話說的，感覺牙齒在打架。
我把手機還給劉雯婷，撇了撇嘴
“白就白了，有什麼不放心的，他躺那兒好好的。”
我揮了揮手。轉頭看了屋裏一眼。
“給我卷宗。”
“什麼卷宗？”
賀局又開始裝糊塗了，他一裝糊塗就會眼神飄忽不定，高見月有趣的看向他，一夜的靜止，讓她的眼睛布滿紅血絲，也滄桑不少。
“周，燼，這些年，背著我，跟的案子，的，卷宗。”
“夠清楚嗎？賀局。”
賀局歎了口氣
“想都別想。”
“你不讓我接著跟，誰又能接手呢？老習走了，周燼也躺下了，指望鄭哥和老喬那兩個還在床上生死未卜的可憐人嗎？”
“你們總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自己騙自己呢？都是知根知底的家裏人，我如果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會這麼多年一個字都不問嗎？”
賀局皺起眉頭，清晨的陽光都讓高見月覺得刺眼地無法睹視，劉雯婷目光下垂，出於本能，賀局出口的是阻止。
高見月和周燼在他心裏的份量，不相上下，這兩個強種。唉！但是強種腦子都好使啊！現在已經……“丟了”一個周燼，高見月不能，絕對不能，也絕對不可以，再出任何任何意外。
“讓她去。”
一道低沉的男聲從眾人身後傳來，賀局長聞聲也轉了過去，來者不是別人，是高見月的老師。
“林老師……”
高見月叫了這位老者一聲，老師的鬢角也開始白了呀……她到底離開了多久呢？
“林教授，您怎麼來了？”
賀局長迎上去，林教授原名，林濤，原任總局的技術科主任科員，退休好多年了，但身體一直硬朗，老先生剛給高見月授課的時候，頭發烏黑，連臉上的皺紋也看不見幾條，這一別兩年，大家的時間，像是飛一般流逝。
“老師……我……”
林教授擺了擺手
“想去做就去，你有那個能力。”
把高見月的話堵在嘴邊，隻是鼓勵她按照心裏的想法去進行。老實說，她有太多的話沒來及說了，想對這幾年離開後，變化都如此之大的大家說，想對逆光而戰的周燼說，想對衰老了許多的林老師說。
“小韓，去給高……警官特助，拿卷宗。”
小韓聞聲點了點頭，立馬往身後跑去。
“見月，別亂了方陣，時刻明白你到底要做什麼，不管任何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包括我們所有人。”
林濤輕拍了拍高見月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對她說。
不管任何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包括林老師在內的所有人？
這句話耐人尋味地深度勾住了高見月，太陽的高度慢慢轉移，警局內部所能輻射到的光亮慢慢變少。
漸漸的，大家又被籠罩在灰暗裏。
“啪！”
不知道是誰把走廊的燈打開了。
“小高，鄭榮醒了，說想見你。”
秦教授對著高見月招了招手，至於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高見月並沒有想太多，取而代之的是理所應當的感覺。
“鄭哥……”
鄭榮正望著窗外發呆，聽見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地轉過頭，隻一刹那，他就愣住了。
“阿月……你……”
“一夜白頭，怎麼樣，蠻稀奇的。”
我對著鄭榮擠出一個微笑，我估計挺難看的，因為鄭榮此時的表情，不亞於吃了三個壞掉的臭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