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的天氣不太好,與其怪到天氣頭上,不如大方的承認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來這裏兩年了,本來應該可以順利的在今年畢業,可生活如此百般多舛。
“高,他們的意思是,你能離開首都大學……”
學院的院長,一位平時總是冷麵待人的先生,此時也麵露難色。
去他的世界。
“教授,我知道了。”
“上次跟您說的,保留學籍的辦法,可不可行?”
隻見那位先生抿了抿嘴唇“校長馬上就到了。”
言下之意,是隻有校長能決定這件事。好的,很好,權貴害人不淺啊。
高杺走出辦公室,像幽靈一樣,遊走在極具英國特色地建築物內,秋意滿滿,風吹葉落,枯黃的葉子打在高杺的身上,她的步伐有力而強勁。
“杺!怎麼樣?”
好朋友梅芙蘭達從身後追了過來,我對她笑了笑“沒事的,你去忙吧。”
她見我這樣,定定的站在原地,目送著我獨自離開的背影。我知道,就算校長來了,也是五五開的可能,沒法嘮,這次想整她的,是校董事會的家夥。
我百無聊賴的踢著地下的枯葉子,哢嚓哢嚓的響著,就像我一樣。
好想回家,好想哥哥。
但我答應他的,一定會好好努力,變得更好的。
“嗡嗡嗡……”
走著走著,口袋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不知是多遠的以後,我麻木的用痛苦和空洞毆打著自己,試想,如果當初我沒有接那通電話,會不會就有另一個蝴蝶效應,讓所有的以後,都不用發生。
答案是,不可能,這件事已經發生了,而我如果沒有接電話,結果也隻有錯過,最後一次的錯過。我會後悔一生的錯過。
“怎麼了?”
是“家裏”打來的。
“……”
那邊不知怎麼的,竟然安靜下來,一句話不講。
“回來吧。”
“周燼犧牲了。”
我的腦子一下子就空白了。
這麼形容似乎也不太貼切,那種被所有悲愴情緒籠罩的感覺,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本就秋風蕭瑟的異國他鄉,現在好像惡獸,要把我吞了。
多年後,我想起這一天,那種永遠留在靈魂上的悲傷,是永遠都無法祛除的。
“高杺,你鎮定一點。”
“……誰?”
“……我們給你訂好了機票,還有兩個小時起飛,會有大使館的熟人去接你,你鎮定一點。”
還有大使館的人?哦,怕她倒地不起?
電話那頭好像還傳來了什麼聲音,但我的腦子已經無法繼續接受外界的任何了。
我感覺整個世界在慢慢褪去顏色,老校長從對麵向我走來。
“高,可以保留學籍,但是複學時間由他們決定……”
“謝謝您。”
我知道,這是校長能為我做出地最大的爭取了。
我從他們身邊掠過,有我熟悉的好友,有我厭惡的敵人,有過去的千千萬萬個我。
他們剛剛說誰?誰死了?
周燼?
我嗤笑一聲,寂靜的飛機艙內,被我突兀地嗤笑打破,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我,這其中有幾位我是認識的,業內有名的秦教授,說是來這邊出差學習,順道。
我早該注意到的,我當初離開的時候,我早該注意到他的不同的。
我丟了,丟了過去的所有,今天離開的不是周燼,是我們。
“小高,別這樣,你哥哥,還在等你呢。”
“等我,是啊,他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