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盧府(1 / 2)

繁星綴晚幕,瑩輝遍門戶,偶有細風掃過現出隱隱肅殺之息。

晉國京都盧府,羅伽望著窗外的滿月,自言自語道:“這樣好的月色,表哥也一定能看到……”

羅伽的乳母楊嬤嬤不由笑道:“怪不得姑老爺急著籌備婚事,再不讓小姐嫁給表少爺,咱們啊可都成了罪人了。”

羅伽的貼身侍女慧娘故意有感而發道:“表少爺出外半個月,小姐啊相思難盡,都快成一塊冥頑不靈的‘望夫石’了!”

羅伽自是不好意思,微紅了臉,隻當沒聽到楊嬤嬤和慧娘的戲謔。

房外忽然響起了喧嘩聲,且愈演愈烈,羅伽心底湧起不好的預感,她與楊嬤嬤、慧娘麵麵相覷,慧娘突然道:“難道是表少爺回來了?”

羅伽聽了自是一喜,但隨即她就想到:表哥是奉旨前往邊鎮監軍,若私自返京是為大過,所以絕不可能是表哥。

喧嘩之聲越發近了,羅伽快步向房外行去,楊嬤嬤急道:“小姐,披了蓮蓬衣再去,當心……”

羅伽剛開房門,兩柄刀已揮至她麵前,羅伽一驚不由向後退了一步,慧娘以臂護住羅伽,楊嬤嬤瞬時擋在羅伽身前。

羅伽看清來的一隊人所著的是刑部官衣,她心下稍明:近來朝中因國本之爭,派係間相互傾軋,朝官得咎者甚多,自己的姑父盧儀良身為禮部左侍郎不免卷入其中,朝官得咎受審,其家眷必然受拘禁。

但羅伽深知姑父為人正直、為官清廉,絕不可能有大不韙之舉,此次必然是受他人牽連,因而自己應盡量沉穩,以靜觀其變、相時而動。

差役進房將羅伽、慧娘、楊嬤嬤三人拖拽至門外,隨即用繩索綁縛三人,其實以羅伽的身手,這一班差役本困不住她,但她怎麼可能棄楊嬤嬤和慧娘於不顧,所以隻好暫且隱忍。

羅伽心內不免擔憂姑父,又想盡快傳訊給表哥以做應對,正在她思索之際,一道刀影映著月光凜然劃過,楊嬤嬤緊握著刺入自己身體的長刀緩緩倒地,慧娘受驚大聲哭號,羅伽瞬間心神混沌怔如石像,淚如斷線之珠顆顆砸落。

羅伽望著臥於血泊之中的楊嬤嬤淒厲而嘯,她奮力掙開繩索,箭步上前奪了殺楊嬤嬤的那名差役的長刀,反手一揮將這差役的首級砍落於地。

眾差役驚懼皆向後退去,差役首領見狀,抓起慧娘將刀架於她頸上,對羅伽道:“放下刀!你再不束手就擒,別怪爺不客氣!”

羅伽拖刀向前,差役首領隨即就要取慧娘性命,羅伽不能不妥協,她將長刀提起狠擲入地。

差役首領為防羅伽再生事,命令手下給她上大枷並以腳鐐鎖之,羅伽行動受限,被兩名差役從內院一路拖行至前廳外。

前廳門外,盧儀良被幾名刑部差役按跪在地,吏部尚書楊亭和一臉陰戾道:“盧儀良,枉你自詡清正,如今落得如此下場,要怪就怪你不識時務!”

盧儀良目蘊忿怒如火:“盧某食君之祿,自當為國盡忠!國本之議是先皇遺願,天下自當尊奉!楊大人挾私報複,就不懼悠悠眾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