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兒,快上馬車,別凍壞了身子。”沈母在前麵的一輛馬車探窗說道。
“好,娘,您也快進去罷,別凍著了。”
話落,沈白榆搭上覓風的手,踏上椅子,彎腰進了馬車。
一進馬車,四周都輔上了絨毛布料,地毯觸腳柔軟,坐墊也是。
這是她,第一次坐馬車。
沈白榆坐下,調整絞在一起的裙擺,這時,覓雲在車窗下挽起簾布,遞進一個用絨布包著的湯婆子,滿麵愁容道:“小姐,您的身子真的痊愈了嗎?會不會受不了這馬車的顛簸?”
沈白榆接過湯婆子,暖意從掌心蔓延到心裏。她又無奈又心感慰藉,很明顯,自己三個月的足不出戶,讓覓雲都不習慣她出門了,擔憂得從踏出這府門就開始擔心一切。
“放心吧覓雲,你和覓雨快上馬車吧,別冷到了。”
“小姐莫憂,奴婢們都穿著厚厚的棉夾襖呢,冷不著,要不是夫人念著我們,也給我們安排了馬車,奴婢倒是要在這車旁照顧您。”
旁邊的覓雨神情淡淡,沒說什麼,卻也是點了點頭。
覓風撇了撇嘴:“覓雲,你就別讓小姐探著窗受冷了,你們有馬車坐還不樂意,我和覓空可沒有呢。”
覓雲聞言,瞪圓了眼睛,想說什麼,卻是被覓雨搶了話頭:“你們本就是要在小姐旁護著,就算雪下到頭頂,你們也沒有馬車坐。”
覓雲在旁讚同地重重點頭,凍得嫩紅的臉氣得圓鼓鼓。
“對啊,我們是男子,本就不能坐府上的馬車。”旁邊的覓空也老成道。
覓風這下可不樂意了:“覓空,你這可不厚道了,我這可是在為我們兩個說話。”
“本就不用你說。”
“你!”
沈白榆在上麵好笑地看著下麵四個人,隻覺可愛,在她的角度,活像四個小土豆在“打架”。
沈白榆伸手摸了摸離她最近的覓風那仿佛炸起了毛的頭頂,輕聲哄道:“好啦,別氣了,下次小姐帶你坐馬車,好不好?”
沈白榆感覺掌下的人好似僵住了,隨後她看到緩緩轉過來的覓風已是滿麵通紅:“小姐,您……”
不好!一直把他們看成小弟弟小妹妹一樣,剛剛的一幕讓她下意識母愛泛濫了,卻沒想到如今的朝代,主子對下人斷沒有這樣的行為,雖然她不把他們當下人,但她更不希望他們把她當妖怪。
可如今……
沈白榆一時間不知是該收手還是怎麼。
幸虧,四人未覺得有什麼出格的事,沈白榆也許沒發現,這幾個月的相處中她無意間對四人流露得越來越多的關心和寵溺,讓四人從受寵若驚到習慣,現在更是未覺什麼。
覓風首先是感受到頭頂的溫暖和撫摸,感到無比害羞,隨後反應了過來,立馬對呆若木雞的三人炫耀道:“你們看!小姐摸我的頭了!小姐對我最好了!”
三人皆有不同的表情,覓雲不服輸地開口:“小姐明明最疼我!”原本就圓的臉現在更是被氣的圓滾滾的。
覓雨沒有說話,可眼睛裏盡是渴望和羨慕,嘴巴驚訝地微張。
覓空則是看著沈白榆定在半空的手,手悄悄抓起了衣角。
沈白榆看著眼前這一幕,也是明白了。
她轉頭看向麵前的人都不在看這邊,隨後又探出了點身子,然後分別摸了摸都離得很近的四人,輕輕撫摸了一下。
“好了,你們都很棒,我哪個都疼。”這個端水大師的稱呼,還是被她拿到了。
四人如今都滿足了,連平日神情淡淡的覓雨和穩重老成的覓空都不禁臉紅。
沈白榆看著他們,心裏又浮現出那個已經不知道浮現出多少次的想法。
這裏,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