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璟醒後不久就讓人模仿他的字跡寫信帶給季雲帆,說這幾天忙於朝中事務,可能暫時不能去了,讓他好好養傷,切勿過於關心其他。
他自己都覺得漏洞百出,季雲帆自然也不相信,他在床上躺了兩天,季雲帆還走到皇宮來找過他兩次,然而全被穆璟用蹩腳的理由攔回去了。
穆璟心中以為季雲帆還真相信了那蹩腳理由,然而卻不是的。
每次李公公出去跟季雲帆解釋時,季雲帆都以為是穆璟是生氣不想見自己,他心中既傷心,又害怕,更不敢再強硬的去見人,怕穆璟會更生氣,於是總是在門外盯著門站了片刻便捏緊拳頭,慢慢離開了。
冰天雪地,天寒地凍,穆璟擔心季雲帆身上的傷,一直叫人去告訴他先不要來找自己,可人卻是一點不聽勸。
季雲帆每天照常去,這天再一次失魂落魄的回去,沈伯為他準備薑茶驅寒,可人就直直的坐那裏,盯著那碗湯茶一直到看不見一點熱氣。
這幾天以來,他一直是這個狀態,沈伯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讓人重新去盛薑湯,屋裏隻剩他和季雲帆兩個人。
沈伯語看著麵前這還擰著眉,陷入無盡幻想的人,語重心長道:“將軍,既然有矛盾,你為何不態度強硬點,親自找陛下解釋清楚,人家一攔你你就走,隻會讓人心中更覺得你隻是做個樣子罷了,看陛下那樣子也不是對你真的失望至極,哄哄會好了,這夫……咳,那個反正得又一方先低頭的。”
他說完後,總算見到了僵硬坐在那裏的人有了些反應。
聽見季雲帆嗓音悶沉道:“沈伯,你都知道了。”
沈伯點點頭,心道:“你們兩個這麼明顯,我再不知道豈不白活這五十多年了?”
房間又安靜了一陣,外麵的呼呼風聲還在拍打著門窗。
坐在桌前的人忽然起身往外走。
沈伯見狀先是一愣,然後趕緊追去,擋在季雲帆麵前道:“將軍,你現在要往哪兒去?”
季雲帆一雙如冷水的眼睛看著他,緩緩道:“我覺得你說的對,我現在就去找他。”
季雲帆說完就走,沈伯從背後看著他急得直接給自己腦袋拍了一掌。
早說晚說,什麼時候說不好?偏偏這個時候跟他說,天都要黑了,現在去找人,皇宮大門都關了!
眼見人要走出院子了,沈伯腦中才忽然想到該怎麼勸人,於是跑上前去將人攔了下來。
季雲帆聽了沈伯的勸說,覺得有道理,斟酌片刻,又轉身往回走。
心裏想著,今天先不打擾他休息了,先想好怎麼解釋清楚,明天一大早就進宮去找人。
季雲帆心心念念著,很早就睡下了,第二天起了個大早,這幾天他心不在焉,整個有些灰撲撲的。
想到一會兒要去找穆璟,他因此特地好生收拾了一下自己,讓沈伯將他那件有銀紋花紋的白襖子拿來換上。
“怎麼樣?”
季雲帆神情有些緊張的看向沈伯道,沈伯被他忽然一問,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看見人臉上的緊張和期待之色他才恍然明白過來。
連忙點頭道:“不錯,不錯 !”
他家將軍長的俊美,隨便捯飭一下都能成為人中焦點,更別說現在這樣了。
得到了人肯定,季雲帆心中稍稍平靜了些,然後頭也不回走出季府,坐上馬車去皇宮了。
可卻趕的不湊巧,到了路上他忽然想起今日是接見帝師國使臣的日子,之前他曾來信跟自己就待在府上不用去。
季雲帆心中糾結,可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皇宮,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實在是忍不了了,現在就想見到那人。
大殿內,宴席已經開始了。
觥籌交錯,歌舞升平,一片歡喜熱鬧景象。
帝師國來的使臣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