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大雨。
淅淅瀝瀝的不停的在下。
葉徹呆坐在皇座上,眼神木訥,隻是因為北雍王的一句話而入了沉思,一時竟舉棋不定。
“陛下,北雍王隻是說要迎娶公主,但並未點名說是哪位公主啊!”
皇貴妃掀開簾子,端著一杯燕窩來到了葉徹的身後。
因為此事,葉徹已經好幾天滴水未進了。
“可朕隻有橙兒這一個女兒啊。”葉徹話語中充滿了不舍與無奈。
“陛下難道忘了,浣衣局那人所出,雖低賤,但也有陛下的骨血啊!”
皇貴妃微微一笑,輕輕的將燕窩遞給了葉徹。
“你是說她?”對於這個女兒葉徹覺得就是自己的恥辱,他都不屑提起。
作為天命之子,竟然在酒醉之後跟一宮女生下了一個孩子。
而在聽到皇貴妃的提醒後。
葉徹頓時喜上眉梢,滿意的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燕窩,所有的饑餓與乏力瞬間煙消雲散。
要不是皇貴妃所提,他居然都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女兒。
趁著夜色,不顧雨水的冰涼。
葉徹帶著花轎就來了浣衣局。
父女的見麵沒有過多的寒暄,隻是對了對眼神。
“朕替你選了一門婚事,嫁了吧!”
葉徹語氣很冷,甚至一瞬間讓所有人忘了那冰冷的雨聲。
自葉安瀾所出,他葉徹就覺得此女拉低了他皇家的血脈。
“這是父親在跟女兒商量,還是陛下對臣子的聖旨?”葉安瀾柳眉微皺。
“住口!這自然是聖旨,皇家哪有什麼家事!”葉徹很是憤怒,僅僅是因為葉安瀾的一句父親。
繼而冷冷的望著葉安瀾,眼裏充滿了嫌棄。
“來人,押公主上轎,送往北雍,速與北雍世子成婚,車馬要日夜兼程,切不可誤了北雍王擇的良辰。”
葉安瀾臉色慘白,眼神中滿是不甘與憤怒。
她葉安瀾素有,夏有佳人,絕世而獨立的美稱。
可她無論如何她都想不到,父親要將她嫁與北雍那荒涼之地。
縱然她的生母隻是一個宮女。
可她的父親卻是大夏至尊,天命之子。
但僅僅就因北雍王說,他選了一個良辰吉日,父親居然連夜要將她送走。
送往那荒涼之地,嫁與一個素未謀麵的男子。
而她所嫁之人,目睹其容貌者皆評道:其裏之富人見之,堅閉門而不出;貧人見之,攜妻子而去走之。
簡而言之就是醜的不可方物。
“不嫁!”葉安瀾仰起頭,冷漠注視著自己的這位父親,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感情。
葉徹看著葉安瀾挑釁的眼神,眉頭緊蹙,在這短短的對視間,他居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子的眼神是何等的像自己年輕時。
但一想到她的身世,他還是淡淡的搖了搖頭。
用眼神給旁邊的宦官一個提示。
幾個宦官瞬間衝進浣衣局逮著一個中年宮女,不顧漫天的雨水直接就扔到了院子裏,舉起手中的廷杖就狠狠的拍了下去,一聲又一聲的慘叫瞬間傳遍小小的浣衣局,甚至皇宮的深處也能隱隱的聽見淒慘的呼喊聲。
葉安瀾看著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母親,嘴裏竟無絲毫的求救聲,盡是廷杖抨擊雨水的聲音和疼痛的呼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