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三娘又挪了個地兒,往後也不會來書肆了。”
楊木人隨即把他們的計劃向齊日道來。
齊日聽完,總算放心些了,不過依舊在不停冒冷汗,抱著茶盞的雙手也在抖個不停。
“別怕!”
趙浮嵐捧住了他的雙手,“危機會很快過去,隻要我不再露麵,不再與你們往來,你們便不會受我牽連。”
齊日搖搖頭,對她如實道:“嵐姐姐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我隻是…隻是感覺韓相遠比我想象中更厲害,更難對付,今晚短短一個時辰,於我而言,如隔三秋、如坐針氈、如墜冰窟。”
趙浮嵐笑了,“我們阿日的文采越來越好了。”
齊日哭笑不得,“嵐姐姐,你還笑話我,你都不知,我在麵對韓相的審視時,心裏有多害怕,我打算明日再去一趟姐姐那裏,看韓相有沒有為難她。”
“他最是心疼女子,想必不會為難你姐姐,況且,你也沒有露餡,不是嗎?他得到的答案,不過是他推測出來的,隻要不是你親口說出來的,他就拿你沒辦法,更不會遷怒你姐姐,若非如此,他便當不起‘奸相’這個‘美名’。”趙浮嵐寬慰道。
“阿日,你也很厲害,想必,他對你定是模棱兩可,拿你沒轍。”
她拍了拍齊日的手,解顏而笑。
“沒錯!”
一旁的楊木人點頭附和,並接過劉伯遞來的茶壺,為齊日添上熱茶,“當初,要不是阿日及時站出來,咱們的秘密早被韓老賊發現了,阿日,你別低估你自己,這些年來,你那些坎坷的遭遇,給你帶來痛苦的同時,也讓你練就出用以對付權貴男子的好手段,才會讓韓老賊次次敗下陣來。”
“是嗎?”
齊日眨眨眼,感覺後背還在出汗,仍未從後怕中走出來。
不過,他確實在韓侂胄麵前穩住了,至少沒有親口說出不利於趙浮嵐的隻字片語。
趙浮嵐摸了摸他的頭,“木頭兄說的沒錯,你過往的經曆造就出了現在的你,一個讓權貴男子攻不破的你。”
她所言沒有誇張,如果說一次是運氣,但這第二次與韓侂胄的麵對麵博弈,換做別人,肯定會敗下陣來,齊日雖沒有贏,至少也沒輸。
這一老一少算是扯平了!
這讓趙浮嵐稍稍鬆了一口氣,不過,她借機對齊日說出了深埋心底已久的話:“阿日,你抽空勸勸你姐姐,切不可對韓老賊付出太多感情,還是要為自己的將來早做打算。”
“韓老賊勢必不會娶她,連納她進門的打算都沒有,可見,你姐姐對他而言,不過是一朵隨時可以丟棄的解語花。再者,韓老賊爬得越高,失勢時,摔得越狠,等到那時,他身邊的人必然遭殃。”
“我明白,我會找個機會跟她好生談談。”齊日點頭道。
伴君如伴虎,他姐姐現下的處境正是如此!
“三娘,你對韓大人……”
把趙浮嵐送離之前,楊木人對她欲言又止。
趙浮嵐自然清楚他想問什麼,擰著眉頭說道:“我對他沒有感情!”
“若他沒能從鬼門關回來,你會難過嗎?”楊木人又問。
趙浮嵐旋即愣住。
下一瞬,她徑直離去,頭也不回。
“我才不會難過!”她對自己說道。
可登上返回住所的馬車時,她忽覺掌心早已汗濕,“他不至於中個毒就死了吧?之前又不是沒有中過毒。”
她搓了搓掌心的汗漬,猶豫許久,最終讓車夫把她送到了“岫玉閣”所在的巷子口,懷著複雜的心情敲開了那扇側門。
“是你?”
前來開門的是韓四,當他認出喬裝後的趙浮嵐時,立馬黑下了臉,“砰”一聲關上門,丟下一句:“你走!別再來禍害我家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