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他已從魯家小院搬去了書肆,與好幾名夥計同住一起。
楊木人說:“好像是他姐姐把他叫走了吧。”
“哦。”
趙浮嵐沒有多想,將點心吃完,便繼續收拾,殊不知,此時的齊日正被韓侂胄銳利的目光盯得汗流浹背。
“你再說說看,當初遠岫是如何發現你的?”
直到一炷香的時間過去,韓侂胄才幽幽開口。
齊日把當初與韓遠岫對好的說辭講了一遍,因為記性好,算是一字不差,但反倒讓韓侂胄更加狐疑。
“你倒是記得蠻清楚嘛。”他不露聲色地笑了笑。
一旁的莞兒攢眉蹙額,可又不敢吭聲,隻能不停為韓侂胄煮茶添茶,同時小心留意著他臉上的神情。
她到現在還是不明白韓侂胄找齊日過來問話的目的,而不知韓遠岫替趙浮嵐擋箭的齊日更是一頭霧水。
不過,他大概能猜到,此事興許與趙浮嵐有關,與“青鳥小報”有關。
於是,他強裝鎮定地抬起頭與韓侂胄對視,莞爾說道:“此事對我而言,刻骨銘心,我還因此想對韓大人以身相許。”
說完,又害羞地低下了頭。
莞兒倒吸了一口冷氣。
韓侂胄倒是挑起了眉,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然後呢?”他問齊日。
齊日抬起頭,苦笑道:“我向韓大人表明了心意,他卻把我送去了魯叔那裏。”
“咳!”韓侂胄啞然失笑。
“那現下呢?”他接著問。
齊日正色說:“我現下已是真正的男子,男子又怎能鍾情其他男子?韓大人於我而言,是恩人、是仰慕者,更是天上的月亮,隻可遠觀。”
“沒再去找過他嗎?”韓侂胄繼續問。
齊日搖頭,“搬出魯叔那裏後,便不曾再見過他,不知他是否安好如昔。”
“他今日中了毒箭,丟掉了半條小命。”
韓侂胄逐字逐句,看向他的目光複又銳利,並透著寒芒。
齊日一怔,終於明白韓侂胄找自己來問話的用意。
又是嵐姐姐誤傷的韓大人嗎?
如果是,韓相找自己來問話,還想知道些什麼?
齊日的腦子飛速運轉著,可麵對不動聲色的韓侂胄,根看不透他的心思。
“你不想知曉是誰人所為嗎?”韓侂胄看著他。
齊日蹙眉道:“定是歹人所為!”
“抓住那名行凶的歹人了嗎?”他回視著他。
韓侂胄努起了嘴,感覺自己問話的節奏被齊日帶偏了。
這小子是真懵懂,還是城府深?
齊日看不透韓侂胄,反之亦然。
全因齊日生了張不諳世事的臉,眼神也清澈見底,不像老謀深算之人,可接連兩次,他的計劃都被齊日攪亂,到底是巧合,還是自己反被他設計?
夜幕降臨,尚未點蠟燭的室內也隨之變暗,讓對視的二人更加看不清彼此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