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的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其實是趙浮嵐,被莞兒這一哭,他便不好再繼續刨根問底,瞅著哭得梨花帶雨的紅顏知己,他隻好將其擁入懷中,又放緩了口氣:“你為何要這麼做?”
“為何?”
莞兒紅著一雙眼凝睇著他,“你說我為何?”
麵對莞兒的委屈眼神,韓侂胄略顯心虛,“我隻是喜歡她的按蹻手藝,何況,文三娘賣藝不賣身,我對她不會有其他想法。”
“我以前也是賣藝不賣身的,可最後還不是被你哄上了床!”莞兒嗔怒道。
韓侂胄頓時語塞。
莞兒又道:“人家文三娘在老家是有婚配的,若非收養她的舅舅一家把她賣進了青樓,她早就與未婚夫成了親,我不過是幫她一把,替自己,也替阿日積點福報罷了。”
“原來是這樣啊!”韓侂胄恍然。
他確實能感覺到,文三娘對於賣藝這件事,打心裏是有抵觸的,這也是他與胡紘等人隻在嘴上挑逗,從不動手動腳的原因。
尋歡作樂取決於兩情相願,正如他與莞兒,後者接受他的撥雲撩雨,他才會更進一步,與對方有肌膚相親。
偷瞄著他漸漸恢複如常的神色,莞兒悄然鬆了一口氣,隨即伸手撫向他的胸膛,嬌嗔道:“當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文三娘比我年輕漂亮,若是得你寵愛,恐怕…我就是一妒婦!”
說到最後,她一頭紮進了韓侂胄的懷裏,再次小聲啜泣起來。
“我就喜歡你打翻醋壇的模樣。”
韓侂胄托起她的下巴,解顏而笑。
莞兒順勢仰起頭,主動吻了上去,一場雲雨之歡便將此事帶過,也讓趙浮嵐成功隱匿……
“你都說了,隻是險些撕破臉皮,我又何以解氣?”
這邊,已是鴛鴦交頸;而馬車內的二人,仍在對峙。
韓遠岫笑了,“能讓我祖父與胡大人‘險些撕破臉皮’,足見你的本事。隻是你如何篤定,莞兒不會出賣你。”
“你顯然不懂女子之心。”趙浮嵐哂笑。
“唔……”
韓遠岫努起了嘴,默了片刻,才複又開口:“一個是出於挑撥,一個是出於防患未然。”
“你與莞兒乃雙贏,所以你才有恃無恐,而莞兒也深知如何打消我祖父的疑慮。”
“嘁!”
被他猜中了,趙浮嵐扯著嘴角別開了臉。
韓遠岫掩口葫蘆,驀地又斂容正色,對她說:“即便朱老在百姓心中的口碑挽回了,繼續受人愛戴與敬仰,但偽學之禁不會就此結束,反而會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