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江府?”
趙浮嵐眨了眨眼,手指門外正與齊世秋交涉的司青歌,“可濮陽縣主提到的地點不是台州嗎?”
“嗯!”
韓遠岫正色點頭,“不管假交子最初出現在哪裏,現已說明,這批大麵值的假交子早就流通開來,說不定連京城也有。”
“在假交子橫行京城以前,我必須親自去一趟台州、鎮江兩地一探究竟,齊大人受限於京城,沒法調查京城以外的事,況且,此事是否又像從前一樣,牽扯朝廷官員,尚未知曉,所以,暫且隻能暗中調查。”
“我跟你一起去!”趙浮嵐旋即道。
韓遠岫皺眉看著她,“此事不同於天台縣疫癘,要是在查明真相以前就被傳得人盡皆知,隻會打草驚蛇。”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趙浮嵐拍胸保證。
瞥著她總算解開束縛的胸脯,韓遠岫不動聲色地多看了幾眼,然後說道:“你這老婦的喬裝太過粗糙,往太陽下一站,就能看出皺紋是畫上去的,不過,比你起你扮男子勉強像樣些。”
“老關也這麼說。”
趙浮嵐咧嘴一笑,完全看不出韓遠岫的真實用意——希望她別再束胸。
等到司青歌交涉完畢離去後,韓遠岫這才領著趙浮嵐步出,而後接過齊世秋遞來的假交子,對著太陽光仔細照了照。
趙浮嵐也湊過來左右查看,“單看印色,這紅黑藍三種水印確實防得很像,紙張也是出自江淮一帶,但不夠耐磨。”
說著,她就伸手去撚了撚韓遠岫手拿的那張交子,“也不夠滑。”
“但還是防得很真。”齊世秋說道。
他隨即看向韓遠岫,“‘飛鴿’是在鎮江府一帶查到的假交子,但濮陽縣主卻說她是在台州府的一間交子鋪兌換的,且沒有在鎮江府使用過,這就不好判斷兩地出現的假交子是否為同一批。”
韓遠岫篤定道:“應該是同一批,‘飛鴿’遞來的消息也說是大麵值的交子。”
“那還是老樣子,我在京城明查,你去當地暗訪。”齊世秋說道。
商議結束,趙浮嵐跟隨韓遠岫離去,忍不住好奇問道:“‘飛鴿’是誰?你養的探子?”
韓遠岫沒有回答,而是鄭重叮囑她:“此事先別寫在青鳥小報上,待我查出真相,再告訴你。”
“你什麼意思?不打算帶我同行?”趙浮嵐虛起了雙眸。
“多有不便。”
丟下這句話,韓遠岫就坐上馬車離去了。
“誒……”
趙浮嵐氣得拿拐杖杵地,“多有不便?當初你我二人在同一頂帳篷下生活了近十日之久,怎麼沒見你‘不便’?”
“哼!我有腳,我自己去。”
……
深更半夜,雲破月來花弄影,正當韓遠岫在冰鑒與夜風的雙重涼意下睡得真香時,忽覺房中多了一抹熱氣,很微弱,但沒有逃過他的感官。
五感極佳的他,很快察覺到,這股細微的熱氣出自人的呼吸,還夾雜著淡淡的芳香,並不陌生。
於是,他閉著眼開口:“趙浮嵐,大半夜爬我的床,是想與我搓粉摶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