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把杯裏的酒一口飲盡,便起身拍了拍韓遠岫的肩膀,提醒道:“那個崇明,切不可袒護,當罰則罰。”
韓遠岫隻是愣愣地點了點頭,整個人都僵在那裏。
他從未想過,時至今日,還能從祖父的口中聽到“趙汝愚”這個名字,甚至…還有“趙浮嵐”。
趙浮嵐……
“喲!喝悶酒呢?”
突然,那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韓遠岫猛地抬頭,便見自己正在思念的人兒近在眼前,他一把抓住趙浮嵐的手,感受著掌心下的溫柔,才知道不是在做夢。
“喝醉了?”
趙浮嵐一把甩開他的手,在他對麵坐下,垂眸一看,幾上還有個酒杯,瞬間陰下了臉,“韓老賊剛離開?”
韓遠岫沒有回答,而是喚來韓四再拿一壺酒,以及酒杯一盞。
韓四依舊像是沒看見趙浮嵐一般,眼皮都沒抬一下。
“你是不是專門向院裏的人交代過,讓他們無視我?”趙浮嵐終於問出了這個疑惑。
今晚,她依舊試著從側門進來,開門的仆從一見到她,就低著頭退到一旁,而在她走進“岫玉閣”後,碰到的每一個仆從都把她當成影子,即便錯身而過,也目不斜視。
“難道你還懷念著從前翻牆的日子?”
韓遠岫單手支頭看向她,雙眸幽深如潭,卻泛著粼粼微光。
趙浮嵐聳聳肩,不置可否。
“專程過來看我笑話?想知道官家是如何問罪於我的?”韓遠岫又問。
“哪有?我隻是過來關心一下你。”趙浮嵐咧嘴道。
韓遠岫好笑,“你揍人一拳,還會關心對方被揍得痛不痛?”
“當然!”
趙浮嵐認真點頭,“要是他說不痛,我定會補上一拳。”
“這才是你此番前來的目的。”韓遠岫一語道破。
趙浮嵐“嘿嘿”一笑,俯身向前打量著他,“那你痛嗎?”
韓遠岫換了隻手繼續支頭,“若我說不痛,那你打算如何補拳?”
“看來官家沒有重罰於你。”趙浮嵐失望地噘起了嘴。
韓遠岫坦言:“此事確實是我用人不善所致,才會被你抓住機會一箭雙雕,但對官家而言,邸報在這種事情上偶爾出錯,可以不必深究,因為沒有傷及朝廷或皇家的利益。”
“而且你別忘了,邸報不是給普通百姓看的。”
“所以你們才不會在意,邸報是否失信於民!”趙浮嵐豁然大悟。
韓遠岫勾了勾唇,“到頭來,你的算盤還是打錯了。”
“不!”
趙浮嵐用力搖頭,“邸報失信於民,你們不在意,但我在意,邸報越是不被百姓所信賴,與其對立的青鳥小報才能獲取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