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二哥也不差好嗎?一個在吏部,一個在大理寺,皆乃少年有為。”魏勳苒強調。
“那你呢?”
韓遠岫眸光深邃地凝睇著他,“科考在即,今年你可有把握?”
“幹嘛…幹嘛說這個?”
魏勳苒撓了撓頭,隨即放下了二郎腿,局促地坐著。
韓遠岫正色道:“魏勳翡雖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他當年的探花郎還是憑本事取得的,你不能否認他的學識。若想真正俯視於他,你得在科考上拿出成績。不管今後你是從仕,或是當教書先生,總要有功名傍身。”
“你說的倒是簡單,那你怎麼不繼續考殿試?”魏勳苒撇嘴問道。
韓遠岫望著初升的月亮,說道:“我已得到太多,功名對我而言,宛如雞肋,但對於那些渴望通過考科舉來改變命運的寒門子弟來說,這是僅有的機會。”
“我若繼續考下去,求得功名的同時,就會讓另一人失去功名。”
說完,韓遠岫拿起酒盞輕抿了一口。
“說得好像你一定能考中似的。”
魏勳苒又撇撇嘴,看著他,問道:“那你所求為何?”
“別說是趙三娘。”他旋即又補充一句。
韓遠岫啞然失笑,“趙浮嵐隻是我的感情所求。”
他又轉向旁邊的籬笆,透過長滿花草的縫隙,望向了平靜無波的湖麵,喃喃道:“我所求的不過是海晏河清。”
隨即,他拿起酒盞,對魏勳苒說:“唯有天下太平,你我二人才能像現下這般,自在暢飲。”
“是!”
這話讓魏勳苒肅然起敬,盡管他沒經曆過前朝的戰爭,但時常從父輩那裏聽說一些,當年他們魏家為了躲避戰火,也是一路輾轉,死傷不少,從汴梁來到臨安時,家中的成員已折損近三分之一。
他拿起酒盞,與韓遠岫碰杯後,一口飲盡。
抹了一把嘴巴,他鄭重說道:“省試我是擦邊考過,殿試我一定會考出好名次!”
“小魯,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他忽然意識到,韓遠岫今晚的神色不對,總是緊鎖著眉頭,整個人顯得很沉重。
韓遠岫將酒盞拿到唇邊,含糊說道:“清濁難澄,人心難測。”
“啊?”
魏勳苒沒聽清楚,“誰不幹淨?”
韓遠岫忍俊不禁,“我家裏不幹淨。”
“哈?”
魏勳苒摳了摳臉頰,“那讓你家仆從好生清理一番呀!”
“他們辦不到。”
韓遠岫隨手抄起桌上的酒壺,一口飲盡,而後站起,“還是我親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