訕訕爬起後,他走到老關身旁,把那包糖煎遞了過去,“我家大郎為趙三娘買的。”
“糖煎?”
老關一看,露出了魯大在看過信後的相同錯愕表情,“搞錯了吧?”
“沒搞錯。拿著!”
魯大不由分說地把那包糖煎塞到老關手裏,又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在台上吟唱的鶯歌,頹然離去。
今日在鶯歌麵前丟臉了!
“走啥呀?來都來了,不捧捧鶯歌的場,怎說得過去?”
老關偏不讓他走,一把拽住了他,就是要讓鶯歌瞅瞅他這副喪家模樣。
“關麻子,我隻是過來送東西的,你最好也別賴在這裏,小心誤了趙三娘的正事。”魯大皺眉道。
老關好笑,“吃糖煎算啥正事?”
魯大一本正經地反問他:“為啥我家大郎要給趙三娘送糖煎?還一送就是這麼多?”
“為啥?”老關好奇。
魯大投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去問問趙三娘不就知道了。”
見他愣在原地,魯大提醒道:“糖煎要趁熱吃。”
“趁熱打鐵,懂不?”
衝老關擠眉弄眼一番後,魯大就離開了,隻是餘光仍舊偷瞄著他,步伐也很慢,生怕他不上自己的套,繼續留在這裏聽曲兒。
直至,老關往鶯歌腳下的盤子裏扔進一吊錢,擠開人群離去,魯大這才丟心落腸,隨即調頭返回,站在老關先前的位置,笑眯眯地望著台上的鶯歌,嘴裏還小聲哂笑著:“關麻子就是個莽夫。”
……
“糖煎?還十份?韓遠岫瘋了嗎?”
當趙浮嵐看到老關拿來的十份糖煎後,失驚打怪,立即推離,“如果沒下毒,就是想甜掉我的牙。”
“會不會有其他暗示?”老關猜測。
回想著魯大那正兒八經的表情,他認為韓遠岫此舉定有深意。
“其他暗示?”
趙浮嵐挑眉,指著糖煎問他:“那你有看到裏麵藏著字條或其他東西嗎?”
“沒。”老關搖頭。
也沒下毒。
這一點他已確認過。
“魯大還說什麼了?”趙浮嵐問。
老關說:“趁熱打鐵,糖煎要趁熱吃。”
“趁熱?”
趙浮嵐好笑,“他怕是想趁機支走你吧?你來之前不是在中瓦聽曲兒嗎?”
老關瞬間瞪大了雙眼,“臭小子!敢耍我!”
向趙浮嵐抱拳後,他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臨走前,還是提醒了一句:“糖煎確實要趁熱吃。”
趙浮嵐哭笑不得。
隨後,她看著桌上的糖煎,百思不解。
“韓遠岫在搞什麼名堂?”
“能搞什麼名堂,知道三娘你喜歡吃糖煎,就買來討好你唄!”
趙小妞走過來坐下,拿起一串嚐了嚐,“唔…好吃。”
趙浮嵐虛起了眸子,“為何都要討好我?我們可不是什麼摯友關係。”
“求你手下留情唄!少在小報上說他壞話,以免影響他的仕途,還耽誤他的婚事。”趙小妞說道。
“婚事?”
趙浮嵐的雙眼都快眯成兩條縫了,“我可沒聽說他已定下了婚事。”
趙小妞說:“就是還沒定,所以才更在意聲譽。”
“三娘你想想看,以韓家現在的地位,還有那韓老賊的野心,若要結親,定是皇親國戚,要是韓大人名聲受損,還如何幫韓家擴大勢力。”
“嗬!”
趙浮嵐扯了扯嘴角,溢出一抹冷笑,“聽你這麼一說,我更不想對他手下留情了。”
……
“賣報了!賣報了!兩名朝廷官員青樓搶親,大打出手,醜態百出……”
翌日,伴著報童的一聲吆喝,臨安城的百姓又開啟了充滿樂子的一天。
一名剛倒完糞溺,拎著夜壺返家的百姓順道買來一張小報,興致盎然地說:“我倒要看看,是哪兩個好色的倒黴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