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忙腳亂的狼狽樣被趙浮嵐主仆看在眼裏,惹得她倆囅然而笑。
“呆瓜!”
笑過後,趙浮嵐不忘嘲諷一句。
但趙小妞卻噘了噘嘴,小聲嘀咕道:“其實韓大人沒你說的那般不堪,至少溫文爾雅,氣度不凡。”
“喲!一串木珠子就把你收買了?”趙浮嵐睨著她。
趙小妞摸了摸已經戴上手腕的珠串,囁嚅強調:“這不是普通的木珠子,而是瓊脂,瓊脂天香,冠絕天下,韓大人這是大手筆。”
“是呀,好大的手筆!”
瞥著樂得合不上嘴的趙小妞,趙浮嵐錯了錯牙齒。
好個韓遠岫,倒是挺會收買人心!
他不是說我唯利是圖嗎?
回想著韓遠岫對自己的嘲諷,趙浮嵐勾起了唇角,“那我可不能讓你失望了!”
夜更深了,黑雲如墨,看不清星月,卷地風忽然吹來,激起地上塵埃四濺……
“賣報了賣報了!小國舅喬裝老翁,蓮花樓狎妓侑酒……”
翌日,賣報童的喊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家家戶戶開門推窗,伸出手來十文錢換今日樂子。
“蓮花樓?韓公看上的那個莞兒小姐不正是蓮花樓的女樂?”
“莫非…這祖孫二人同狎一妓?”
“乖乖嘞!”
眾人歎為觀止,紛紛猜測,韓遠岫此番前去蓮花樓,是不是也找莞兒鑽裙底去了。
不隻是他,韓侂胄在看過今日的青鳥小報後,惱羞成怒,一回府,便找上韓遠岫質問此事。
韓遠岫自然也已看過這篇對自己造謠的新聞,心知定是趙浮嵐的手筆,反而不慌不忙,“祖父,孫兒確實去過蓮花樓。”
“你去那裏作甚?連我都不去那…咳!”
韓侂胄捏了一把自己的胡須,放緩了口氣,“男兒好色天經地義,但你莫要被人抓住把柄,尤其是青鳥小報的探子。”
“祖父,孫兒此番喬裝前去蓮花樓,正是為了暗查那裏的小報探子。”韓遠岫不疾不徐地解釋。
“哦?那你可有查到些什麼?”韓侂胄忙問。
韓遠岫垂首道:“蓮花樓魚龍混雜,誰人皆可是探子。”
“那就是沒查到什麼了?”韓侂胄拂了拂袖。
韓遠岫的頭垂得更低了。
“罷了。”
韓侂胄擺擺手,又道:“你說的對,那裏魚龍混雜,一旦踏入,一舉一動皆有可能入別有用心者之眼。”
“我不去了,你也別再去。”
他拍了拍韓遠岫的肩膀,還打算叮囑一句,就聽下人來報。
“主君,有客來訪。”
“來者何人?”韓侂胄問。
老仆飛快地瞄了一眼韓遠岫,然後低下頭說:“對方是位娘子,自稱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