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烈沒有過來,格桑也認為他不會過來,因為現在的他被徹底惹怒了,相信他這會子正在料理凝妃娘娘。他知道格桑會好好照顧柔王後的,隻有除掉始作俑者,柔王後才不會再有危險。他要和那些虎視眈眈、圖謀不軌的人比快,所以,他必須忍住陪伴在柔王後身邊的衝動。
果然,天亮之後,下了早朝,格桑就聽說了,今天早朝時,凝妃的父親被多位朝中重臣同時參奏了,罪名蠻多的,有貪汙,有受賄,有結黨營私,有…
總之一條條的罪狀數下來,條條是證據確鑿,無可抵賴。凝妃的父親自然是被撤職查辦,鋃鐺入獄,連同他的一幹朝中勢力,都無一例外的被忽烈連根拔起!
忽烈這回是真的怒了,做得有些急躁,但卻也在情理之中,隻要之後稍加補飾,倒也無差了。畢竟他已經暗中收集罪證許久了,隻是想耐性等個合適的機會將其鏟除,可火燒冷宮一發生,忽烈就曉得,不能再等了!
要知道昨晚忽烈身上的燒傷並不輕,可他隻是草草的處理了,便支撐著在禦書房中下令安排了今天早朝的這一出好戲。一夜無眠,滿心的牽掛…
下了早朝,忽烈沒有去格桑那裏,而是徑直去了凝妃的寢宮,不過前腳才跨進寢宮門,裏麵就傳出一聲驚慌失措的呼喊聲:“來人啊!來人啊!凝妃娘娘自盡了!”
忽烈收住腳步,身形稍頓,隨即決然的轉身,甩袖而走。不管凝妃是真心愛著忽烈,亦或愛的隻是皇帝這個身份,都已經不重要了。
亦算凝妃有自知之明,自盡了,起碼還能撈個以嬪妃之禮厚葬。本來,忽烈就是要來“勸死”。若是不知進退,隻怕等待她父親所犯之罪查實審判的那一天,她所做下的那些心狠手辣之事也遮掩不住了,那時的下場,可就要慘些了。
或許,這樣的結局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又或許,她並不願忽烈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
午後,忽烈才匆匆趕到格桑的寢宮,格桑笑而不語的退出了房間。
替他們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格桑知道自己的是開心的,終於,王兄和王嫂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可不知為何,她的心卻又是無比的心酸。
到底,我在心酸什麼?我不是也快大婚了了嗎?戰罕很愛我,而我,也很愛…戰罕…嗎?…
到了這一刻,格桑忽然被自己心中的不確定嚇了一大跳。好像,她不曾仔細的想過這個問題,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我是愛戰罕的吧?我沒有理由不愛他不是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都喜歡騎馬射箭,我們都…
所以,恍惚記得,從某一天醒來之後,她就一心一意的準備婚禮,事事親力親為,有一個意識,那就是讓自己好忙好忙,忙到沒有時間去思考準備婚禮之外的事情。
直到這一刻,忽烈和柔王後的事情告了一個段落,好像,她才偷得了那麼一小刻的閑暇,然後,這個問題就那麼毫無預示的跳了出來…我愛的,真的是戰罕…嗎…
那為什麼我要心酸,為什麼心裏頭突然有種強烈的落失感?就好像,被掏空了一般…
繼而,昨晚那個素不相識的刺客劃過了格桑的腦海…為什麼,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在那一掌落在他的胸口時,為什麼我的心會抽痛起來?
格桑伸手按壓在了自己心髒跳動的地方,似在回應著腦海中的影象,心,“砰砰”的加快的跳動。。。
他的眼神,那麼炙熱,卻瞬間黯淡了下去,那神情,是難以置信嗎?難道他以為我該對一個刺客心存憐憫,手下留情麼?
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格桑忽的蹲下了身子,雙手抱頭,此刻她隻覺得頭痛欲裂,越是去想,頭就越痛,卻無法阻止自己停止去探究這個問題,就好像被卷進了漩渦,越是掙紮,就隻會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