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祿看了老潘一眼,語氣更加低沉,但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擋不住也得擋。咱們現在是雞蛋碰石頭,但雞蛋也有碎了濺一臉血的狠勁兒。聽著,敵人的主攻方向是左翼,那邊地勢低,容易突破。咱得讓他們以為右翼也有咱的主力,這樣他們的火力自然就分散了。”
老潘聞言,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抬頭問:“怎麼讓他們以為右翼也有咱主力?咱沒幾個人啊,總不能用木頭人充數吧?”
徐天祿露出一絲冷笑:“木頭人不行,火光和動靜可以。咱把能發聲的東西全拿出來,鍋碗瓢盆都綁在樹上,遠處弄幾堆火,再留幾個好腿腳的兄弟拿著槍跑來跑去放冷槍。敵人看不清咱的人數,聽著動靜大,也會以為咱這邊有埋伏。”
老潘一拍大腿:“成!這法子有點門道。不過真要把敵人騙過去,咱右邊得火力夠猛才行,最起碼得讓他們起疑心。”
“那就把咱們的迫擊炮也搬過去。”徐天祿冷靜地說道,“左右兩頭同時轟,讓敵人摸不著頭腦。”
老潘眉頭緊鎖:“那咱正麵呢?正麵可是一點不能鬆勁啊!”
“正麵交給我。”徐天祿緩緩說道,“我帶著人死守。你負責帶幾個人去右翼搞出聲勢來,放心,敵人不會這麼快全力壓上來的。他們是想試探咱,咱得利用這點時間布置好。”
老潘盯著徐天祿,片刻後咬牙點頭:“行,那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你小心點,這正麵火力最猛,我可不想回頭給你收屍!”
徐天祿哈哈一笑,拍了拍老潘的肩膀:“放心,老子命硬,死不了。”
不一會兒,隊伍行動起來。老潘帶著幾個人輕手輕腳地繞到了右翼,在樹林裏挖了幾個淺坑,把鍋碗瓢盆綁在樹上,往坑裏埋了幾根點燃的火把,火光透過樹葉隱隱閃爍,仿佛真有一大隊人在埋伏。隨後,他親自拿著槍,指揮其他人隔著距離射了幾槍,冷冷清清的槍聲在夜裏回蕩。
與此同時,徐天祿在正麵陣地帶著剩下的弟兄們緊急布防。他一邊親自用土壘起掩體,一邊吩咐幾個有經驗的老兵瞄準敵人的主攻方向架設機槍。
“徐隊,敵人來了!”崗哨低聲報告。
徐天祿一躍而起,伏在掩體後麵用望遠鏡觀察。果然,敵人的隊伍已經開始有了騷動,右翼方向傳來的冷槍和火光顯然讓他們產生了疑慮,進攻的節奏明顯放慢了。
“好!就是現在!”徐天祿低喝一聲,迅速做出決策,“機槍手準備!正麵開火壓製,狙擊手找好掩護,優先打他們的指揮官!”
隨著他的命令,陣地上的機槍頓時怒吼起來,一道道火舌噴射而出,子彈雨點般灑向敵人的前線。敵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猛烈火力壓製,頓時慌亂起來。
“狙擊手,右邊那家夥,帽子上有徽章的,幹掉他!”徐天祿一邊觀察一邊指揮。
砰——
清脆的槍聲響起,遠處的敵軍指揮官一頭栽倒,陣地上頓時傳來一陣歡呼。
“打得好!再來!”徐天祿大聲鼓勁。
正當戰鬥陷入膠著時,右翼方向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爆炸聲。徐天祿愣了一下,隨後臉色一沉,大聲問:“是誰讓迫擊炮那邊開火的?”
一個傳令兵跑過來,氣喘籲籲地報告:“徐隊,是老潘。他說敵人好像發現了咱的虛張聲勢,已經開始朝那邊靠攏,他讓我們抓緊時間打亂他們的陣型!”
徐天祿緊咬牙關,思索了片刻後點頭:“幹得好!傳我的話,讓他們繼續打,不要讓敵人看出破綻。”
正當他轉身準備繼續指揮時,身旁的戰友突然大喊:“徐隊,小心!”
下一秒,一顆敵人的榴彈飛了過來,徐天祿一把將旁邊的人推開,自己卻被衝擊波掀翻在地。他趴在地上喘息了一會兒,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臉上滿是泥土和鮮血。
“我沒事!”他嘶啞地喊道,“繼續打!別停!”
夜戰持續了兩個小時,敵人最終沒能突破陣地。天快亮時,徐天祿在掩體邊靠著,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勝利,敵人還會卷土重來。但他也知道,隻要有他們這群人死守在這裏,就一定能拖住敵人,為後方爭取更多的時間。
“徐隊,咱們的犧牲值了。”老潘走過來,臉上帶著疲憊的笑容,“敵人剛剛退了,可能是誤以為咱這邊還有大部隊。他們被咱們這聲東擊西搞得暈頭轉向,真以為咱右邊埋伏了不少人。”
徐天祿睜開眼,嘴角微微上揚:“老潘,咱們是雞蛋碰石頭,可別忘了,石頭再硬,也擋不住雞蛋砸得多。隻要堅持下去,總有一天咱們能把這塊石頭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