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果抖開一條薄毯輕輕蓋在憐裳身上,張努坐到顧樣對麵倒了盞茶放到他麵前,男子慢慢平複下來,手也沒有剛幹那麼抖,嗓子也不似剛才那般低啞駭人,他頂著兩個紅腫的眼圈愣愣的看著張努,葉果也順勢坐到張努身邊,張努自然的在葉果走過時把身旁的椅子往自己身邊又拉進了些。
葉果習以為常,徑直過去坐下,又把桌上的點心都推到顧樣麵前。顧樣經過剛才這一糟心緒的大起大落,倒是真把自己折騰的餓了,揪著點心就開吃。
這一年都沒能好好吃飯了,沒有她在,吃什麼都沒味道,後來進食隻是需要。
張努看顧樣滿眼就隻能看見憐裳的模樣,想來他大抵是無所謂發生了什麼。
“當初憐裳跳城時,小果給她喂了一粒藥,”既然他不問,張努決定自己說:那是我給小果的保命藥,隻此一粒,你們在對抗反賊時,我給又給憐裳紮了幾針,當時本來不報任何希望的,可是後來竟有了生命體征,你昏迷之後,我們把憐裳接了回來,你醒來問也不問,看也不看就離開了,我也沒把握能救回憐裳,就決定先不告訴你。”
顧樣聽著聽一顆淚劃落沒入少女柔軟的發中,過往種種,寥寥幾句就能概括,可那些心酸苦楚隻有經曆的人才知道,他並不怨他們沒有告訴他,說到底他們不過是不想讓他在失去一次,隻一次他就把自己困住,一度不願醒來,若是在來一次,他大抵是不用活了。
所以張努他們選擇了不告訴他,要是憐裳救不回來,在顧樣眼裏她本已是逝者,若是救回來了,那就是現在的這般了。
喜上眉梢,失而複得的人黏糊得緊,相見後兩人的喜悅都溢了出來,憐裳如今再說不了話,顧樣就每天滔滔不絕的給她說,這一年來他看的趣聞趣事,他走過的四海八荒。
憐裳喜歡聽他孜孜不倦的說個不停,最終憐裳決定要同他一起遠遊,在遊途行醫義診,兩人找到張努將他們想法說了,征求師父的意見,聽了他們的決定,看到憐裳眼裏的向往堅定和同愛人一起的幸福,張努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他雖是憐裳的師父,但也不能左右她的人生,顧樣帶著憐裳拜訪了所有能拜訪的故人,又找了媒人去同張努下聘求娶憐裳,這個張努倒是沒想到,顧樣把能給的都給了憐裳。
作為憐裳的師父,張努很樂意見到這樣的顧樣,如今顧樣下聘下到他這來了,那麼他不僅是憐裳的師父還是她的娘家人了。
然而張努和葉果,殷時野和段暮輕,辛容和沈寧就皇上和皇後都給憐裳備了豐厚的嫁妝,這兩人就算敗上一個幾輩子都敗不完的了,當然了他們並不會那麼做。
臨走時隻帶走了皇上禦賜的玉佩,從此天涯,遊方啞醫美名遠揚,夫妻二人向來形影不離恩愛有加。
而兩人也最遲不會超過兩年就回“太康”去住上一段時間
熙熙攘攘人間事——最是世間好深情。
別過春秋時——枝繁葉茂起。
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