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楊憶。”
“年齡。”
“十八。”
“為什麼打人?”
“那個畜生給我女朋友下藥。”
審問我的警察眼眸不易察覺地抖了抖,又問道:“那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我抬頭與他對視一眼道:“沒有,但不後悔,他該死。”
……
晌午。
一家火鍋店裏,陳溺坐在餐桌對麵笑盈盈地望著我。
今天是高考後誌願填報完的日子,憋悶了快兩年,我和陳溺起了個大早,這是這麼久以來我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牽著手逛街。
“哥,今天晚上你真的不跟我一塊去同學聚會嗎?”陳溺歪著頭,看向我的眼裏有一絲絲委屈。
我挑了一塊瘦肉放在她碗裏,說:“不去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歡這樣的熱鬧,我跟小風約好了今晚上吃燒烤去。”
“哦。”
陳溺努了努嘴,隨口應了一聲。
到了下午飯點,我把陳溺送到地方以後就去大排檔找我兄弟小風吃燒烤了。
小風全名喻淩風,跟我一個地方光屁股長大的哥們,讀高中那會兒我倆就整天湊在一起逃課打架抽煙,一直到快要高考了才覺得我倆當了三年的二逼。
現在的世道還是很亂,小到校園大到社會都有整天把打打殺殺掛在嘴邊的人,往小了說叫混子,往大了說叫黑社會。
高中的我們年輕氣盛,見誰不爽就必是要去碰一碰的,打得過打不過另說,麵子肯定是要賺足了的,當時就隻知道那種受人尊敬和畏懼的感覺讓我們飄飄欲仙。
隻能說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好學生好孩子接觸不到我們打架逃課的日子,混子之間倒是逐漸達成了一種共識:挨打了自己忍著,不告家長不告老師,有種就自己打回去。
所以那時候的混子講究的就是一句話,能打且能挨。因此,高中那三年,我和小風在學校的混子圈裏也算是排得上號的。
“想什麼呢?喝啊。”喻淩風拎起一瓶啤酒在我麵前晃了晃。
“想那幫子兄弟了,你說怎麼繞了一大圈,最後又隻剩咱倆了。”
喻淩風舉著瓶子灌了一大口:“那咋辦,打從畢業那天就不是一路人了,要麼都去準備上大學了,要麼就是去外地打工了,大家都成年了,誰沒事還像以前一樣湊在一堆。”
高中那會兒我和小風朋友不少,學習好的就有不少,那會兒我們就挺納悶,明明都是一樣的玩法,他們就能考試考得好。
“誌願報哪了?”我問道。
小風斜了我一眼:“你說呢?”
我有些驚喜,但也在意料之中:“行吧,希望上大學了你小子能收斂點。”
高考前我就跟小風聊過我的誌願,南亞學院,離陳溺想去的南虹大學很近,基本上隔街相望,是個民辦院校,我和小風的成績也夠摸到分數線。
“淨放屁,以前你玩的不比我花?陳溺都讓你搞到了,你小子憑什麼啊?”
我擼了一口油邊,又灌了一口啤酒。高中那會兒陳溺是我們學校當之無愧的校花,追她的人從教學樓排到校門口都排不完,學習又好人又漂亮,當時沒人會把陳溺和我這樣的社會渣滓聯想在一塊。
高二那年,我們這個圈子裏的朋友都知道我喜歡陳溺,也是趕巧,那天我們逃了晚自習去外麵常去的那家蒼蠅館子吃飯,那會兒打架贏了,大家一高興就都喝大了,等出來都已經晚上十來點了。沒走兩步我就瞅見了陳溺,同行的還有她朋友。
陳溺是走讀生,這會兒正好是晚自習結束的時間。
路上來往的都沒幾輛車了,一行五個人,統一的緊身短袖加破洞褲,大晚上像陰兵入境一樣跟在陳溺背後。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到底跟沒跟,畢竟當時他們兩撥人離挺遠,但我還是拉著人抄上家夥事就攆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