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朕之幺女,柔嘉居質,婉嫣有儀;動遵圖史之規,步中珩璜之節。
六珈備物,百兩有期,今用其棠花之號,啟疆宿州,邊至柳州,勉膺湯邑之封。
特封謝棣棠為棠花長公主,賜之金冊,謙以持盈,益篤興門之枯,貴而能儉,永垂宜室之聲,勿替令儀,尚緩厚祿,欽此!”
耳邊傳來一道道男子尖細的唱喝聲,刺激的謝棣棠從嘈雜中睜開眼。
入目是一片青藍交雜的衣料,白色拂塵被歸置在一邊,梳理的整整齊齊,明黃的聖旨就在她眼前。
謝棣棠沒有伸手,略過眼前的公公看向他身後,兩道耀眼的明黃色身影端坐主位,布料上繡著的五爪金龍和鳳凰展翅,金貴的不可方物。
那栩栩如生的金線勾勒,在陽光下耀眼的如同浮光躍金的湖麵,刺的人恍惚不已。
“長公主殿下,接旨。”
麵前尖細的嗓音再度開口,仿佛是在提醒她目前所處的狀況。
可這一幀幀畫麵,同她昨晚經曆的洞房花燭夜,沒有半分相似之處。
不等謝棣棠疑惑清明,耳邊傳來一道尖銳的女聲:“棠棠,愣在那做什麼?
你父皇封你為長公主的天大恩典,可是高興壞了?怎的還不謝恩?”
那嗓音似破空而來,帶著隱隱的慍怒,一瞬間拉回了謝棣棠的思緒。
一雙水潤潤的眸子瞬間恢複清明,謝棣棠環顧四周,若有所思的眼神落在她正對麵的男人身上。
風臨國的九五之尊——謝裴。
如今這一幕,何其熟悉。
謝棣棠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望著那道聖旨出神。
眾人神思各異,一道道目光或驚疑,或好奇,或嫉妒,四麵八方的朝謝棣棠湧過來。
期間還夾雜著一道審視和打量,隻不過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謝棣棠,並沒有發現。
命運這東西狗的很,殺人不用刀,擱這兒玩兒她呢。
好不容易忘了噩夢一樣的風臨國,在異世同林照野過上了安穩的生活。
如今大夢初醒一場空,她又回到了風臨國,十五歲命運轉折的這一天。
林照野呢?
這是謝棣棠心裏唯一在乎的事。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嘴角噙著笑意,如平日裏對她說話的語氣那般,輕飄飄的安撫皇後的情緒:“皇後那麼嚴厲做什麼?今日是棠棠的生辰,全場她最大。”
又轉過來對謝棣棠輕聲道:“棠棠喜歡棠花長公主的封號和封地嗎?若是不喜,盡管同父皇說,父皇會額外給棠棠一份恩典。”
台下站著的小姑娘,集合了他和皇後所有的優點,不僅容貌傾國傾城,詩書六藝弓馬騎射更是淩駕於所有皇子公主之上。
隻可惜生為女兒身,若非如此,太子之位非謝棣棠莫屬。
這般嬌嬌軟軟的小姑娘,骨子裏又透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同他一模一樣,他哪裏舍得讓她奔赴邊疆,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呢?
想到昨晚同蘇鸞的約法三章,謝裴神色動容,心中隱隱有悔意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