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墜樓卻並不當回事,他露出個眉眼彎彎的笑容,隨手把自己手上捏著的棋子丟在棋盤上。
“對啊!你們也是知道的,你們大哥哥圖我身子。”
唐楚手中的黑色棋子飛出一條優美的弧度,輕輕彈在金墜樓下巴上,滿麵冷淡,道:“以前圖,現在沒興趣。”
金墜樓還待貧嘴,房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剛才公儀昭進門並沒有關上房門,這時候的敲門聲更像是禮貌提醒,幾人轉頭看去,就見一個身穿道袍,頭頂梳成一個發髻,隻有十五六歲的小道士正局促的站在門口。
“滴水居士,師叔命我前來尋你,白山長派人前來邀請我等前往金蟬書院。”
金墜樓露出一個牙疼的表情,道:“你師叔明知我與白師恭有仇,還特地來提醒我,真是……怎的能如此愛看熱鬧。”
雖然嘴上很是嫌棄,但金墜樓還是站了起來,對唐楚說道:“我去去就回,也許中午還能回來一起吃飯。”
公儀昭撇嘴,道:“你快走吧!最好別回來了,我們中午可是要吃山珍海味的!”
金墜樓虛點了點公儀昭,轉身跟那小道士離開這裏。
等兩人下樓,唐楚看著棋盤上已經亂成一團亂麻的黑白棋子,出聲詢問道:“你們剛才注意到那個小道士了嗎?”
“一個小道士有什麼好注意的,難道還有不一樣的牛鼻子?”公儀昭皺眉。
“昭昭,莫要失禮,”唐堯提醒了公儀昭一句,把唐楚的話思考一遍,眉頭驟然蹙起,道:“沒注意到。”
公儀昭沒想通這裏麵的問題,她還待問,就聽唐堯接著說道:“那小道士腳下無聲,定然是輕功斐然。”
唐楚唇角上挑,隻是他麵色實在冷淡,這個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微笑,反倒像是在嘲諷一般。
“十幾歲的年紀,竟然也有此等輕功,玉鼎洞竟如此厲害嗎?”
“不可能,”唐堯說的很篤定,這並非是他看不上玉鼎洞,實際上,玉鼎洞在江湖上可以用地位超然來形容。
因為玉鼎洞並不太過問江湖事,他們都是虔誠的道教弟子,對他們來說,研習經文可比摻和江湖雜事要重要的多,這麼多年能出一個陽平子,都能稱得上一句異類。
唐堯之所以說的那麼篤定,是因為沒有人能夠年紀輕輕就武功絕頂,雖說有武學天才這種說法,可又不是人人都是武學天才,不是隨便一個人練個十幾年的功就能真的獨步武林。
像唐楚這樣的還是少數,讓他自己正常練功,哪怕是從娘胎裏開始,也不可能有現在的內力。
金墜樓已經算是天才人物,他年紀輕輕已經在江湖上闖出名堂,但按照曲訪琴的話來說,他也隻是武功招式到家了,內力卻還需要繼續練。
普通人能練出身輕如燕的輕功已算極致,像是現在這樣落地無聲的輕功,不是不可能,隻是不該出現一個隻有十幾歲的道士身上。
唐楚將棋盤上的黑白兩色棋子分開,又重新抓握在手中慢慢搓揉,白瓷棋子與黑瓷棋子在掌心不斷碰撞,發出輕微的摩擦聲,最後,他卻什麼都沒說,隻將棋子輕輕丟進了陶罐中。
金墜樓帶著小道士出了客棧的門,正準備往金蟬書院的招生點而去,就被那小道士叫住了。
“滴水居士,我師叔現下並不在招生點中,而是與白山長的弟子在酒樓中詳談白夫人一事,還請居士隨我來。”
小道士說話很是靦腆,明明是在對金墜樓說話,卻把頭低進了胸口,耳朵尖上有些泛紅。
金墜樓挑眉,看了一眼客棧對麵的招生點,又看看身後的客棧,這才點了點頭道:“帶路吧!”
小道士訥訥應是,帶著金墜樓往永和鎮南邊兒帶,那邊確實有一家酒樓,隻是那家酒樓因為吃食並不美味,所以生意寥寥,眼看就要到了關門的地步。
金墜樓跟在小道士身後,看著對方纖細瘦弱的身材,還有因為悶頭走路而露出的一截白皙後頸,他抬手摸了摸被唐楚用棋子彈過的下巴。
“小道長,咱們從玉鼎洞一路來玉馬穀,我怎麼沒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