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今天開始吃軟飯(2 / 2)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唐堯再次拍了拍唐術的肩膀,笑的比平時真誠許多。

唐楚將衣服放在金墜樓的身邊,看著他從打坐中回神後說道:“雖然我們能夠互相療傷,但今夜你消耗過大,又出了這些血,今夜就在我房中休息吧!”

金墜樓打坐之後,已經從唐楚那句圖你身子的話裏回過神來,也已經調整好心態,他以一種調笑的口吻說道。

“就算我在打坐,你兩個弟弟看我的目光裏已經都是刀子,若我真在你這裏過夜,明日我豈不是你要被他們剁碎喂狗?”

“他們不敢,”唐楚眼中閃過笑意,又指了指另一側的貴妃榻,道:“你這血弄髒了我的床單,我去那邊睡,你床上休息吧!”

說著,唐楚走到並排放著的兩個浴桶旁邊,他伸手到另一個浴桶中看似隨意的攪弄了兩下,本來還蒸騰著熱氣的水霎時就涼了下去。

“你用這一桶水,洗幹淨身上的血再睡。”

說完,也不理會金墜樓的反應,走到另一側的浴桶旁邊,將身上衣服脫掉,邁進浴桶中搓洗起來。

唐楚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雖然兩人都口頭調笑了兩句,卻沒有一個人當真,他們都不認為對方有斷袖之癖,再加上剛才就幾乎坦誠相見,這反而讓他們相處更加融洽了。

金墜樓見唐楚不在意,他自然也就更加不在意,走到浴桶邊,脫掉褲子就進了浴桶,他的火毒在與唐楚調息過內力之後已經蟄伏回去,但皮膚上還是有一種觸之燙手的感覺,這已經冷掉的一桶水剛好給他降溫。

“剛才沒看清楚,你還挺不錯的,”唐楚看著金墜樓進浴桶,目光中帶著兩分調笑。

男人之間的友誼,有時候幾個月也止步在熟悉的陌生人上,有時候也隻需要一起洗個澡,就能成為好朋友。

“啊?”金墜樓疑惑了一瞬間,在察覺到對方的視線一直停頓在自己的身體上時,他挑了挑眉,道:“你太瘦了,以後多吃點。”

“多吃點什麼?你?”唐楚挑眉,撩了一潑水清洗身上沾染到的血跡。

金墜樓意外的看著唐楚,他聳了聳肩,道:“其實我甜食吃的太多了,牙一直不太好,所以,如果有軟飯,我也是願意吃的。”

唐楚搖頭,道:“三層酒樓煮的不是軟飯,是黃金,給你弄個小金屋好了。”

“可別!”金墜樓擺手,他浴桶裏的水已經成了淡粉色,但大概是血還沒有幹涸,所以血腥味並不濃重,他說道:“我可不想老了再唱長門怨。”

兩人聊到此,竟然比認識了這幾個月聊得話還要多,等清洗好,他們各自上了床榻休息,唐楚躺在貴妃榻上,他的視角剛好能看到金墜樓睡的床尾,隻能看到金墜樓翻來覆去了有一會兒才沒了動靜,看來是睡著了。

他輕輕歎氣,今日因為他內力失衡,金墜樓想也不想的就能豁出性命救他,這說明金墜樓本性善良,能為了一時之急而放下自己背負的仇怨,可唐楚卻不是那樣能為了別人放下一切的性格,不然他也不會有今日的危險。

唐楚抬起手,看到自己這少年人的身形,心中有些苦澀流淌,他已經二十七歲,正常的二十七歲就算不是英俊瀟灑、不是高大健壯,也不該是這樣瘦弱的少年身體。

不能長大這件事對愛美之人可能是好事,對他來說,卻是他曾經瘋狂的證明,更何況,他的長不大還伴隨著隨時殞命的危險。

唐楚將身上厚厚的褥子往上拖拽,蓋住口鼻後閉上眼睛,折騰了一晚上,他已經有些困頓了。

在另一張床上,金墜樓雖然已經不再翻來覆去,但他卻異常清醒,等事情過去後,他對自己救治唐楚的行為並未感到後悔,隻是卻難免有些後怕產生。

雖然是公儀昭將他帶回來,但他心中清楚的知道,真正能讓唐堯救他的不是公儀昭,而是唐楚,從唐堯對待唐楚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如果沒有唐楚發話,別說救他,唐堯可能早就把他丟出三層酒樓了。

他明白,他欠了三層酒樓的人情債,這債早晚都要還,可卻不能是現在,他不顧對方的救命之恩,用自己作為籌碼換取唐楚的幫助,這已然是在小看並侮辱對方了。

今夜他能救治唐楚是本性使然,但撐過那段不顧後果的時間後,他想到了自己身上的仇怨,枉死的曹玉書母子、身上中的火毒、還有……他兒時便背負在身上的血海深仇,他的性命從來不單單是自己的,還是慘死的家人的。

金墜樓在心中反複提醒自己,以後切不可再這麼魯莽行事,可以救人,但不能再豁出自己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