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別殺我！！！”
燭火燈光晃得眼珠子生疼，哭喊求饒聲讓人心煩意躁。
好吵。
鄭凡皺眉，費勁看向了前方。
黑暗立即如潮水般退去，猩紅的世界開始浮現眼前。
裝潢奢華的宴會大廳中，一座京觀高高壘起，不時有殘肢斷臂滾落而下。
地上已是血流成河。
“？！”
鄭凡透過密室牆麵縫隙，看著廳內那血腥殘忍的屠戮場麵，不禁有作嘔的衝動。
隻是，他發現自己好像操控不了身體。
不，這身體甚至都不是他的！
他一陣錯愕，看到了兩隻稚嫩的手臂從身前伸出，死死捂著懷中一女娃的嘴巴。
隨後，他的喉嚨中發出了顫抖的少年稚音，在女娃耳邊低語。
“小婧兒…不哭，還有哥哥在。”
鄭凡尚未回過神來，眼前世界陡然一晃，隨後片片破碎開來。
怎麼回事？
鄭凡再次驚愕間，世界碎片快速倒流，重組成了下一個場景。
風雪夜，山神廟口。
他牽著小女孩，步履蹣跚走入廟內，身後是被鵝毛大雪掩蓋的山賊殘軀。
待其走入廟內，世界再次破碎重組。
他正在山間摘采草藥，期間向一旁的溫婉女孩講解藥性和賣價。
當他講到第三株藥草時，世界又一次破碎，新的場景隨之產生。
雨夜，刀光劍影，天羅地網。
他一一躲過殺招，行走騰挪之間，誅盡一切來犯之敵。
這一年，他十六歲。
直到最後一名黑衣人死去，眼前世界破碎，又是一幕新場景。
他們逃亡這麼多年，終於選擇隱居避世。
他每天習武不輟，信誓旦旦地向妹妹保證一定會手刃所有仇敵。
而女孩每次都會重重點頭，看向哥哥的眼裏，盡是崇拜和信任。
世界再次破碎……
年紀越來越大，武道境界始終停滯不前，報仇的希望已是非常渺茫。
一天夜裏，他產生了幻覺，親人的冤魂向他哭訴，質問他為何這麼多年都不去報仇。
他迷茫了，害怕了，再也不敢回應妹妹仰慕的眼神。
世界破碎……
世界破碎……
世界破碎……
月朗星稀，從少年長成了青年的他，胡須拉碴，滿目滄桑。
他閉上眼眸，第一次修煉父親死前傳下的祖傳禁術。
一刻鍾後，他吐血倒地，眼眸漸漸暗淡，最終失去了光芒。
……
世界變成了死灰色。
鄭凡的靈魂從青年體內飄出，神情憔悴且迷茫。
不知過了多久，鄭凡雙眼漸漸明亮，明白了所遇何事。
“原來，我一直經曆的這些場景，都是這世界的\\u0027鄭凡\\u0027曾經曆過的事件。”
我穿越過來後，一直在他的記憶碎片中沉淪。”
鄭凡搖了搖頭，隨後漂浮上前，再次融入了地上青年身軀中。
下一刻，世界破碎，最後一次重組。
明晃晃的陽光打在臉上，鄭凡下意識揉了下眼。
耳邊是悅耳的鳥叫蟲鳴聲，鼻尖是難聞但又熟悉的草藥味。
他睜開了眼睛，看著修修補補的簡陋房間，隨後艱難地抬頭看著自己骨瘦如柴的身軀。
“感覺真不好。”
沙啞難聽的聲音，從嗓門中發了出來，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