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喬如韞說了那麼多,薑梓珠恍然大悟,“所以你是說吳秉跟虎頭山的山匪們串通搞了這場鬧劇?”
喬如韞輕舒口氣,緩解嗓子的幹癢,忍著不適,“山匪不出麵,估計是胃口大了,想要更多的好處,但是跟吳秉沒談攏,吳秉能沉得住氣,是因為這件事是死罪,他拿定了山匪不會貿然出麵,我覺得他甚至都做好了打算把城內火災的事情也全推到山匪頭上,讓山匪背鍋。”
“吳秉跟梁延衡,他們兩個人,一個養羊,一個等著羊被養肥再去宰殺,之後兩個人同分利益,兩全其美。”
喬如韞握拳抵住鼻尖,吞咽口水潤喉,“至於王澤川,他想當漁翁,作壁上觀等著看局勢下場,此人最是奸詐狡猾。”
“劉竹筠作為郡守,所有的事情他心裏都有數,睜隻眼閉隻眼,求自保坐穩郡守位子,不論事情發展如何,劉竹筠絕對會一口咬死不知情,很難牽連到他身上。”
“李孝卿還算有底線,所以才會被他們逐步排斥到外圈,李氏沒落的原因大半在這裏。”
喬如韞耐心給薑梓珠一一分析,當初他翻看完記檔,官府那邊就急著要回去,他佯裝無事把卷宗全部歸還,加上這些東西都有備案。
饒是他們有心也沒辦法將卷宗銷毀,畢竟起火能假說意外,若是連卷宗也一塊兒燒了,豈不是擺明了有問題,此地無銀三百兩,一定會引得皇帝起疑。
薑梓珠眨巴眨巴眼睛,恍然道:“那我們找人跟山匪聯係,先看他們要多少好處。”
喬如韞搬開堆積的雜物,正欲將另外一份卷宗交給薑梓珠查看時,門外來人通報說是李大人府中的人來了。
喬如韞默不作聲,跟薑梓珠對視一眼,薑梓珠答應了聲,“傳他進來。”
穿戴整齊的男人捧著一個木盒低首進門,“李大人命臣將此物轉交給喬學士。”
喬如韞撐著拐杖,艱難起身,薑梓珠見狀忙去幫扶他。
他拐腳走到男人麵前,“我就是喬如韞,李大人找我可是還有其他要事?”
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將木盒遞到他麵前,“喬學士看過便都知曉了。”
長形的木盒正好兩掌大小,金銅色的鎖扣十分簡易,掛在上麵的鎖已經被提前取下。
喬如韞打開木盒,一把長柄鑰匙靜靜地躺在絲滑的綢緞墊子上。
薑梓珠好奇的打量這兩樣物件,男人恭敬解釋道:“這是開武器庫房的鑰匙,另外一把在劉大人那兒。”
男人頓了頓,繼續道:“兩把鑰匙獨一無二,即便能拓印出開鎖的部分,也無法完全複製整把鑰匙,複製品跟正品差異甚大,喬學士若是能親眼目睹,便能知道二者之間的差別會有多大。”
不等他反應,男人放下木盒便作辭轉身離開。
薑梓珠皺著眉頭細想話裏的意思,他來得晚,許多事他並不知情,所以遲遲猜不透其中的關竅。
喬如韞看著那把鑰匙,很快聯想到那個副校尉的證詞。
“小世子,勞煩你跟林尉隊說一聲,速速帶人去吳秉府邸跟他辦公的地方,務必將所有來往的人控製起來,封死所有出入的門路,搜查這些地方找到那把複製的鑰匙。”
薑梓珠愣了愣,“好。”
“還有。”他拉住薑梓珠的手臂,正色叮囑道:“李孝卿已經跟公主站在同一條船上,他一定留有後招對付吳秉,一定要搜查仔細,絕對不能錯放。”
“行。”薑梓珠幹脆利落答應,闊步邁出房門風風火火去找林尉隊。
林尉隊行動迅速,跟抄家似的將吳府上下圍死,吳秉的妻妾子女,吳府的下人們,一個都沒放過。
衛兵們嚴格執行命令,幾乎將吳府翻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