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驚過一瞬,卻未如趙慕預想般怒起出手,轉而笑意盈盈,不再動作。
重樓看著趙慕,甚至沒有回頭望一眼,“小姑娘,本座真的對你感興趣了呢。”
在他告知她枯木毒之事時,刻意裝作震驚絕望的模樣,讓他誤以為她會被說動,讓他浪費口舌,借此拖延時間,不得不說重樓真的對趙慕感興趣了。
不是因為她的聰慧,而是因為她的堅定,對信任之人的堅定。
很少有人會這樣堅定地信任一個相識不過幾個月的人。
重樓不知道的是,趙慕之所以相信慕昭,隻是因為她覺得重樓長得就看起來很會騙人。
重樓閣閣主重樓,聲名在外,從不說謊。
江湖人都知道。
可惜趙慕失憶了,不知道。
一個是對自己百般體貼的自己選的主子,一個是看起來就不可信的欲意害她的綁匪。
自然前者可信,後者神經。
重樓自然不知趙慕已然把他歸為神經,他還在想著慕昭這廝來得還挺快。
重樓當然不是看出來趙慕懷有血忠蠱與枯木毒的,他又不是火眼金睛,哪能一看便知,不過是閑來無事去趟茶樓,不小心聽到的罷了。
“走吧,回去見見那位……”
重樓轉身道,話未說完,身後撕裂般的風聲裹著淩厲的勁勢而來。
重樓執扇回身一擋,鏈鞭宛若陰毒狠厲的毒蛇,迅猛而致命,一擊即中。
沙煙揚起。
黑紙扇掉落在地,殷紅的血打在烏黑的扇骨上,交融成鬼魅妖冶的血花。
重樓的右臂蜿蜒著一道可怖的血口,鮮血不住地沿著指尖滴落,在地上彙成小灘血水。
待沙煙散去,重樓抬眸,陰鷙的瞳眸盯著趙慕消失的背影,周身寒氣逼人,拾起黑紙扇便消失在了原地。
趙慕偷襲完人,朝重樓撒了一把沙子後立馬就跑,回土地廟去接應慕昭。
不管重樓想做什麼,總歸沒好事,不然無緣無故綁人作甚,甚至還想挑撥離間!
太壞了!
絕對不能落重樓手上,得趕緊去找主子。
“主……慕影!”趙慕遠遠便見藍衣人遊走於黑衣人之間,從容不迫,優雅自如,險些就要直接喊出“主子”二字,幸好臨時想起楊望舒也可能跟來,轉而改口。
慕昭聽見趙慕的聲音,竟有一瞬失神,偏頭看去,見人安然無恙,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小心!”趙慕的聲音突然盛滿焦急,手中鏈鞭狠狠一甩,直接將朝慕昭襲來的暗器反打回去,解決掉周圍想趁機偷襲的幾人。
鐵器碰撞出清脆的鐺鐺聲,慕昭恍若驚醒,便見趙慕已經來到了他身邊。
“是重樓閣,重樓閣閣主劫走了我們在蠡州城遇見過的程情姐弟,還給她們種了毒,重樓閣閣主說那毒隻有他能解。”趙慕將事情快速給慕昭講了一下。
慕昭立刻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無礙,可解。”
趙慕之所以在聽到重樓給程情姐弟下毒後毫不受製,便是打著自己解毒的算盤。
她身懷血忠蠱與各種藥毒混雜,除開那幾樣無解的致命毒,尋常毒藥她均可化解。
程情姐弟不過是兩個尋常百姓,重樓不可能給她們種下難尋的至毒,何況重樓說了可解,那便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