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半年前吧,楓城裏流傳著一段與沙壑有關的事。楓城以東是一群山,那裏山勢不高,卻長滿火骨樹,所以也有人將那裏叫做火骨山,火骨樹是有毒的荊刺植物,很多窮凶極惡逃犯和交不起稅的窮人都住在那裏。而那段和沙壑有關的事是出自一個老瘋子的嘴巴。
「沒人知道那個老瘋子的來曆,有人說他是逃兵,也有人說他是死囚,在殺了人被判以極刑後逃到了火骨山,由於那裏地勢惡劣,治安隊和臟言師都不敢上去抓人。
「事情說回來,老瘋子逃到火骨山以後,他不與人接觸,更不會和任何人說話,他隻一味蜷縮在雜草堆裏,自言自語,說著一些沒人能聽懂的話。一開始,那些逃犯都覺得這個老瘋子很有意思,經常逗他,並做些引發他抓狂的事,老瘋子隻任人蹂躪不反抗,大家都把他當成了取樂的對象。後來有一天,那些逃犯因為地盤爭奪而發生了激烈的衝突,最後竟到了不得不釋放緒靈去殺死對方的地步,雖然老瘋子整天看似渾渾噩噩,但其實對所有事情都有所感知,當他見到緒靈時,整個人忽然狂性大發。他先是瘋狂地挖洞要把自己埋進去,結果雙手挖破都埋不入他半個身體,於是他索性就將自己的頭埋進土裏,有個逃犯實在難以這個老瘋子就想教訓他,逃犯拾起了一根火骨樹樹枝,當他走到老瘋子身後時,老瘋子猛然抬起頭,更讓人意想不到的,他居然釋放了五道緒靈,那個走近老瘋子的逃犯還沒看清楚就被緒靈殺死了。
「自此之後就沒人再敢靠近老瘋子了。
「但總有些人是不怕死,利托是這些逃犯的首領,那次的地盤爭鬥正是他手下的人引起的。他是南方森林的頭號通緝犯,已經被判了極刑,具體因什麼事而判極刑我不知道,隻聽說他燒搶掠奪殺無所不為。利托在行刑的兩天前,殺光了監獄兵,在放走所以監獄犯人後,一把火燒掉了整個布肯雅斯監獄,他和他的犯人都逃到了火骨山,圈地為王,就連管治南方森林的端木家族臟言師也難以將他捉拿正法。
「利托猜想這個老瘋子的來曆不簡單,他不和他計較被老瘋子殺死的逃犯,也下了命令,以後誰也不能接近這個老瘋子,更不準辱打他取樂,然而他自己卻和老瘋子親近了起來。所有人都認為利托瘋了,但還是沒人敢忽視他的命令,不是因為他殘暴,是隻有他才能擺平火骨山裏所有的糾紛打鬥。
「老瘋子在殺了人的一段時間後,才慢慢平靜了下來,他又恢複了他的日常生活——蜷縮著身體喃喃自語。在利托和他接觸的時候,他隻是不停地躲避著他,後來卻逐漸習慣了,他喃喃自語時利托在他旁邊坐下,老瘋子也不躲不避了。
「利托對老瘋子的來曆很敢興趣,他每次和老瘋子說話,他也變成了自言自語,他的手下也在躲避他,深怕他哪天變成了老瘋子一樣的人,但利托不管這些,他們這樣的情形維持了一段時間,利托開始注意老瘋子的話了,他發現了老瘋子並不是自言自語,他隻是喋喋不休地重複說著一件事。」
尤利說到這裏卻停了下來。
「他說的是什麼事?」我忍不住追問。關於火骨山的傳聞,我多少都聽說過,隻知道那裏的人都是惡貫滿盈的罪犯。
尤利打了個嗬欠,舒展了一下四肢。他看了看周圍的人,所有人都一樣,雙手都捆綁了繩子,這種繩子好像是用樹皮紮成的,但唯一不同的,就是越掙紮捆得越實,剛才就被綁者嚐試過極力掙脫,卻被繩子勒進肉裏,雙手流著血痛得他呲牙咧嘴。
天黑之前,我們就被帶到沙壑,這裏是一段峽穀,在山崖之下的平地上,他們鑿出了山洞,把所有帶來的人都困在裏麵,山洞不大,卻擠著四五十人。山洞中充斥著屎尿的臭味,我想這裏之前也困過不少人吧。
天黑之後,處在山洞的我伸手不見五指,從外麵照映進來的隱隱火光中,人人的臉上都籠罩著陰影。
我還以為這裏隻是一塊荒地,沒想到這荒地之下竟然被改造成地牢了,地牢之下也囚著和我們一樣的平民?
「還是說老瘋子是從這裏逃出去的?」
「差不多吧,但不同的是,他是西亞撒。」
「西亞撒?什麼東西?」我幾乎尖叫著問,坐在我旁邊的人都紛紛看著我,有些膽小還嚇得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