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榮歸故裏”(1 / 1)

與祁明月分別後,黎長夏回到學校鉚足了勁兒拚命學、向前衝,直到這天,她的微信聊天框彈出了一段文字。

黎長夏定睛一看——是明月姐姐!

她說:明天我們放兩天月假,我要回翔龍中學看老師,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哦~【俏皮jpg】

黎長夏眼睛亮了不少,明月姐姐那意氣風發的微笑浮現在腦海,趕忙回複:嗚嗚終於可以見到明月姐姐啦!期待明天的到來【星星眼jpg】

祁明月看著聊天界麵,一個個可愛的表情包無不讓她想起黎長夏的生動活力,她悄悄勾起了嘴角。

心中一片躁動,黎長夏迎來了新的一天。

第一節課剛下課,黎長夏疲憊地抬頭,那朝思暮想的身影映入眼簾——是祁明月!

黎長夏感覺一切上學的枯燥都被重逢的喜悅衝刷殆盡,趕忙走到門口,望見那雙笑眯眯的鳳眼,像搖著尾巴的小狗似的咧開嘴笑著:“明月姐姐!誒……”

她懷疑自己因為思念休學前的“原裝”同學而眼花了——以前的同學林墨秋正站在祁明月身旁。

“Hi~黎長夏,好久不見!”

原來,不是幻覺。

黎長夏不知道,祁明月力所能及地問遍了播音主持社團,才找到一個黎長夏的同學。

如今已是物是人非,站在待了四年的走廊,望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相處了三年的同學麵孔,網課的墮落與掙紮、開學沒寫作業的逃避與惶恐、九下挨過的每一次說、英語課上一次又一次的大顯身手……全都,凝聚在這一眼;全都,洪水開閘般湧上心頭。

黎長夏有種衝上去抱住林墨秋的衝動,可想想又作罷,心中萬語千言化作嘴邊的:

“好久不見,老同學。”

“行啦,等課間操的空檔兒你們再敘舊吧,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在上課前去看崔老師。”祁明月清脆的聲音響起,她揮了揮手中的編織玫瑰花拉起二人就往辦公樓跑。

“崔老師……那不是我的物理老師嗎……”黎長夏邊跑邊問。

“她也是我們二班的物理老師呀,我們超喜歡她的,”祁明月輕笑,發絲隨風邊跑邊飄到耳後,美得不可方物,“真羨慕你,能隨時見到崔老師呢!”

不,好久沒見了,黎長夏在心裏念著。

跑過連廊,轉過樓梯,終於,三個人在“理綜辦公室”門口停住了。

黎長夏屏住了呼吸——畢竟,她這個半吊子優生,還總因為不好好學物理而被老師敲打……

思來想去之時,卻聽見祁明月脆生生地喊了聲:“報告!”她隨即扭開門:“老師,我和十八班同學來看您啦!”

見到幾月未見、熟悉又陌生的崔老師,黎長夏不禁吞了吞口水,而此時崔老師那總是波瀾不驚的智慧眼眸少有地染上了笑意:“歡迎我們小祁同學和小林同學‘榮歸故裏’‘衣錦還鄉’,也很高興看到小黎同學重回翔龍、重振旗鼓!”

黎長夏突然鼻子一酸,剛來時的拘謹和隔閡,頓時在看到教自己整整一年的老師後煙消雲散:物理老師還是這麼文采斐然,平時上課她就喜歡用“…是…的指引”之類不禁讓人懷疑是語文老師的詞語來教物理。

如今再聽不到她對我做題慢的訓斥;再聽不到網課課間結束,我睡眼惺忪時,她嚴厲的“坐到書桌前,開始上課”;再聽不到我奮起直追時她的聲聲耐心的講解,和可貴的讚許……

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眼前兩人和老師相談甚歡,我呆呆地站著。突然:

“小黎最近過得好不好?學習有沒有遇到困難?”

熟悉的聲音響起,是崔老師。

黎長夏有點想哭,酸澀湧上眼眶,我過得不好。

不熟悉的同學、沉重的體考、漸長的請假次數、因為吃藥睡不醒的一天又一天、失敗的暗戀 ……

“我挺好的,老師。”

黎長夏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

上課鈴響起,黎長夏踩點回了教室。又熬過了一節課,她匆匆和班主任請完假,就在眼前十八班班主任辦公室,和去看其他老師的兩人彙合了。

她和林墨秋聊了很多十八班往事,和兩人聊了很多關於一中的事,她眼中漸漸亮起來。

她想,雖然我想十八班每一個人,雖然我仍懷念晚自習因為理解錯英語老師訓斥的對象是別人,而給老師寫紙條道歉;雖然我仍懷念英語老師給十八班同學發筆和糖的小驚喜;雖然我仍懷念寒假沒寫政治作業老師給我一頓說;雖然我仍懷念曆史老師按名單提問前,大家的集體臨時抱佛腳……

但是,我要向前走。

因為,大家都在向前走,明月姐姐也是。

我不希望祁明月已經走遠,我還被困在回憶裏,在原地打轉。

她們走後,黎長夏真的感覺心狠狠地空了,感覺沒有了歸屬感,曾經的九十八班在翔龍中學已經煙消雲散了。但是在這世上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向前走吧,別別總是回頭,竭盡全力和想見的人團聚才是青春的最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