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這個東西能永駐?”
錦溪樓樓主擺手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她幹脆言簡意賅打發道:“之前修仙來著,沒成,偷了師父的丹藥跑了回來。唉,別聊我的事情,你有什麼心願嗎?萬貫家財還是窮書生的功名利祿”
“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我的家底才對,你覺得一個侯爺家的二公子,會缺錢還是權呢?”
這話聽來可笑至極,錦溪樓樓主鬆開鉗製薑維的手,忍不住揶揄道:“可你都說了你是二公子,你永遠也不是侯爺看中的繼承人,那憑什麼你說自己過得稱心如意呢?待到將來你回了寧州,你的大哥又該怎麼處置你呢?”
“他不可能這麼做!”
“如此篤定一個人的人心,未必是好事情,你大哥能讓你在混亂時離開便已經說明了態度,還真當是他在力挺你麼?”錦溪樓樓主打了個哈欠,“算了算了,我都困死了,反正你想好了告訴我,我滿足你願望,你把玉扳指給我”
“我要父親他們活過來”
“吼吼吼,等到我什麼時候長生不老了以後慢慢給你研究吧,不過那個時候你估計墳頭草都兩米了,玉扳指還不是順理成章回到我手中,你說個符合現實的”
薑維事先將預期拋高,再提自己實際要求的時候便會顯得這個回答真誠,難度也是在可接受範圍的。
薑維故作神秘道:“我想有個自保的手段,這東西必須是要護我周全,至少能叫我順利離開京城”
錦溪樓樓主一步步邁向床沿,她將雙腿交疊,纖細的雙手撐在兩側,就見一條顯眼的溝壑赫然出現在薑維眼前,他來回躲避視線,卻依舊無法抗拒本能,木訥地回頭盯著她,盡可能把視線往上抬。
在錦溪樓樓主眼中,薑維不過就是一乳臭未幹的孩童,有天大的本事都隻是浮於表麵罷了。
“行吧算你識相,說了個能實現的要求出來,要是有時間會安排的”錦溪樓樓主道。
錦溪樓樓主此人倒是說話算話,隔天清晨,她將薑維從床上拖拽起來,強行把睡眼惺忪的他帶到眾人麵前,薑維一清醒就見一排齊齊站列的人正好奇盯著自己看,那炙熱粘膩的眼神能把人嚇死。
不待錦溪樓樓主發話,額頭有道顯眼疤痕的男人主動發話:“樓主,這個是不是要安排?”
錦溪樓樓主用煙杆敲了下男人厚實的臂膀,緊繃著的肌肉如同一堵牆,她滿意地點點頭,“不安排,正常對待就行,房間就住我那間,最近不太平,別把人養散了”
嘴角的弧度算是被這一句話捋平了,男人放棄原有的態度,他目光伶俐似是要看穿薑維。
這態度也在預料範圍內,薑維適時地轉動大了一大圈的玉扳指,伸出手假模假樣行了個禮。
在看到玉扳指的一瞬,所有人的反應各異,最為緊張的還得是那個額頭有刀疤的男人。
薑維將幾人的態度都盡收眼底,他默不作聲收起玉扳指,骨瘦嶙峋,衣不蔽體的模樣叫自己都唏噓不已。
錦溪樓樓主拍拍薑維,用手掌在薑維身後輕輕將人往前推去,“你就跟著他們吧,他們做什麼你就幹什麼,我們這裏是生意買賣,可別搞砸了”
說罷,錦溪樓樓主揮袖往二樓走去,徒留薑維跟眼前幾個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薑維聳聳肩,兩指夾起一條自己衣服上的破布,“你們有換洗的衣物嗎?我想先行換身行頭後再做買賣”
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人立刻說道:“有的有的,小王,你去給這小先生換身行頭,就咱們之前準備的,隨便一選即可”
被稱作“小王”的年輕人,將髒手在身前的布上擦了擦,隨後立即動身走在前頭,他時不時回下頭,生怕這一點距離薑維就會跟丟似的,寶貝得緊。
換上衣服後,小王端來個盛滿水的銅盆放在桌上,他將擱置在銅盆邊緣的布沾濕,隨即遞給薑維,薑維簡單清洗後,原本灰頭土臉的模樣煥然一新,將藏匿於黑灰之下的本來樣貌展露了出來。
薑維白嫩的臉蛋惹得小王倒吸一口涼氣,他還真不知道這家夥長得這般標致呢。
看小王盯著自己的眼神,薑維疑惑道:“怎麼了?是我臉上有哪裏沒有擦幹淨嗎?”
“沒,沒什麼,已經夠幹淨了,我把水去倒掉,你先下去幫忙”
薑維其實很早就想問了,見小王對自己不反感,他詢問對方:“幫什麼,我要做哪些事情?”
“樓主大人沒跟你說過嗎?”小王放下銅盆耐心解釋起來:“你在外頭可千萬別喊樓主啊,人一來,你喊她掌櫃的就行。我們這裏是做茶館的,反正到時候有人喊你,你就過去給他倒茶就行,要是有人跟你說茶水很苦不好喝,你就給他帶去樓主那。記住,千萬別喊錯了,上頭丞相不喜歡咱們,現在樓主願意收你,我相信你也不會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