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明本就是君主的人,以後兩人隻會越走越遠,若是搞好關係,薑維還怕自己以後見了他不敢下死手。
反正現在這局麵就挺好。
薑維拍了拍頭上的積雪,“行了,你回去吧。等下若是朱公明那需要人手,便去幫他一把,說你想幫他就行”
王牛早知道薑維是個心善的,這下子就更確定了,他兩眼炯炯有神,說話都不由得輕快起來:“得令”
天災人禍算是全了,剛想走,餘光看見一快速在雪中奔跑的身影,白色披風帶著兜帽差點沒認出。
薑維對著高處的主城守衛喊道:“給我把弓扔下來,快點”
主城守衛不敢怠慢,快速將弓和箭袋扔下,薑維隨意抽出一根箭,對著那瞧見人影的方位挽弓搭箭,蓄勢待發。
人影很敏銳的察覺到了薑維,他從掩體後麵露出半邊,正好與薑維對上。
薑維立馬放箭,那箭疾如雷電在兩棵樹縫中穿過,直逼人影所在的掩體,奈何薑維力氣還是小了些,箭矢在空中出現偏差,削掉了樹幹的一層皮後飛行了一段距離刺入地麵。
人影臉部的刺痛感叫他忍不住伸手去觸碰臉頰,低頭一看手上竟有鮮血,雖然人影已經以最快速度縮了回去,但是這箭來得迅猛,依舊劃傷了麵部。
顯然對方的能力不弱,薑維也被發現了位置,要是現在再放箭隻會無端激怒對方。
薑維立即擺出一副好人臉,大聲喊城下的人:“敢問是何方人士,來我這寮城有何目的啊?”
下麵人主動從掩體後麵走了出來,兜帽掩著頭,看不出神情,“伍乃薑駱溫薑大人的暗衛,並不知曉寮城封禁”
薑維有些不相信他的話,“那你是從哪裏來的?潼陽關和曲梧城皆可不能放你通過”
“伍自備幹糧趁夜色從周山繞行百裏而來,隻為給薑大人送信”
“你叫什麼?”
“姓傅,傅伍”
剛才薑維有有點預感了,被傅伍這麼一說,他確定了眼前這個人就是跟顧遠裏在京城的人,在那畫麵裏,他們應該都是在為三皇子做事才對,可為什麼現在會是薑駱溫的暗衛。
薑維示意守衛放下繩索給傅伍開路,底下的傅伍壓低兜帽,沒有等守衛放繩索,他在自己的佩劍尾端係了根麻繩,利用輕功將劍快速有力地插入城牆高處的劍槽內,借助自己的佩劍當墊腳輕功到薑維麵前。
靠的太近了,薑維的右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隨後意識到不妥,又拄著拐往後退。
“二公子,伍早有耳聞,今日一見倒是與傳言不符。還是伍太過聽信謠言了些啊,有些人見到了才覺得有趣”
照理來說暗衛不應該對自己是這個態度的,但薑維沒多想,或許薑駱溫私底下跟他們接觸就是這樣不論身份的。
“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可不是個趣人”
傅伍挑眉,用力拉繩將卡在牆上的佩劍拽上來。
這種做法格外廢劍,在傅伍用自己衣袖擦拭佩劍的時候,薑維能很明顯看清劍上斑斑點點和細小的裂痕。
傅伍的東西是準備交給薑駱溫的,自然不會給薑維看,他打了聲招呼就往樓梯走。
反應過來的薑維忙追上去,“你準備去哪?”
“等薑大人回來”
傅伍隻效忠於薑駱溫,他言下之意已經說的很清楚,他不會為薑維做任何事情,也不需要薑維過問。
站在那目送傅伍遠去,薑維不經想起了那年離開的父親跟哥哥,母親抱著自己,送別父親的馬車。
——
朱公明氣勢衝衝將幾文錢和一張紙砸到薑維麵前,書案筆架掛著的筆因震動落地,“這是什麼!”
薑維彎腰撿起地上的毛筆,將它重新掛回筆架,擺出一副理所應當的架勢反問道:“那你現在是做什麼?這不是你當初要求的,我隻是幫你實現了”
此言一出,朱公明氣紅了眼,怒吼道:“我需要養我的一家人!我不能失去這份俸祿錢!你出生便在吳郡薑氏,從小條件優渥,府中上上下下唯你是從,但我不同!我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全家就出我一個讀書人,我必須要為了活命不停討好你們,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被你們趕來趕去!”
朱公明頭一回失了態,他胸口上下不斷起伏,喘著粗氣,他清楚最壞的下場,可還是對著薑維發泄了出來。
這模樣叫薑維著實嚇到了,他將手附在朱公明的胸口,安撫他的情緒,“好了好了,我不過是逗你玩的,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文人氣骨都吼沒了”
錢原本薑維是真的不打算給的,畢竟現在情況能少給一個就是一個,但奈何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朱公明沒了這錢也像是要了他一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