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陳坦坐在飯桌旁正對關辛的位置,中間坐著的是華宜房地產的何總經理。華宜。最近新購了一塊地皮想要建設一批經濟適用房。這是陳坦他們建築公司的強項。他記得今天準備赴約信誓旦旦地對潘旻文說“我回來後一起喝酒慶祝”,那麼自信像是不會有一點意外。可是現在他不確定了,或許他應該好好想想回去怎麼解釋,但是他腦子隻有一個想法——她喝醉了。
下午因為跑業務的關係,陳坦習慣性早到在包廂等候何總。十分鍾後,包廂門推開,關辛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出現,像是從沒看到到預告片卻一出現就吸引他看下去的電影。
“是陳坦吧,w市的陳坦吧!”
關辛不再是陳坦記憶中清湯掛麵的學生樣。她的長發柔順、自然垂在兩側,臉上畫著淡妝,一身奶白色職業套裝襯得身材清瘦,同時奶白色的高跟鞋款式簡單大方。
“好久不見!”見對方沒有回應自己,隻是用眼睛打量自己,關辛微笑。
陳坦的思想這句話帶回。臉部僵硬地擺出微笑對她說:“好久不見”。接下來的時間包廂裏的三個人臉上始終帶著微笑。與其他倆人不同,陳坦臉部表情如同鏡子一般隻是根據他們兩人臉上微笑幅度的大小而隨意複製。這其間不知道關辛說了什麼惹得何總哈哈大笑。陳坦也很配合的將表情移為大笑,腦子裏想的卻是關辛剛剛說話的表情。她剛剛進包廂看到陳坦隻有一瞬間的驚訝快到陳坦差點捕捉不到就聽到她的那句疑問“是w市的陳坦吧!”有疑問、沒有驚喜。接下來便是微笑辦的公式的那句“好久不見”,是好久不見了,有十多年了吧!關辛在微笑,陳坦卻因為她的這句話有些受挫的感覺。他不希望關辛這樣簡單的就在何總麵前說出兩人的關係,就好像屬於他們兩人的秘密被戳破了,而關辛卻還是一付淡定自若的表情。陳坦想他當關辛是吸引人的電影而關辛卻搞不好當他是一段廣告,甚至隻是其中一支廣告,15秒,甚至5秒過後等他播完後便有另一支廣告接著是電視劇、各種節目。他就這樣不複存在了。
由於陳坦一直充當聆聽者的角色,說什麼都隻以微笑相對,於是何總在弄清他們隻是常年不聯係的老同學後就將交談重點放在關辛身上,當然這與關辛相對表現的比較活躍也密不可分。
聽到何總的介紹,關辛立馬反應到,陳坦是以宏大建築公司業務代表的身份來和她搶生意的。這老狐狸居然同時約了兩家競爭者一起吃飯,而宏大一向以經濟適用房見長。這頓飯的結果隻有兩個,一個是合同最終定給宏大但不會是在今天,至少不是在飯桌上,她還有機會努力;二是合同由她們家拿到,但不是壓低價格就是其他附加優惠。意識到這些關係隻能期望通過這頓飯使他們拿到合約,同時又盡可能的縮小讓步。好在陳坦貌似對她的出現還不是很適應,一幅完全不在狀態的樣子。
“何總您最近看起來真是越來越精神、越來越年輕了”關辛笑容燦爛無比的說出違心的話。說完腦中便浮現麵前人越來越壯實的肚子。
“哈哈哈關小姐真是會說話”看吧!老男人都喜歡聽人誇。
“叫我小關就好了”說著關辛拿起桌前的酒杯,雙手捧起向麵前人一舉“來,我敬您一杯,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說完娓娓一笑一飲而盡。
“小關,你真是豪爽啊!大家共同照顧、共同照顧”說著看看身邊的陳坦,見陳坦已微笑舉起杯來。何總兼顧朝兩邊笑,關辛見狀忙將麵前服務員剛填滿的酒杯又舉起來同他們碰杯。
陳坦的目光自始自終都落在她身上。跟她碰杯時,陳坦有一瞬間的停滯,眼神就這樣撞上了關辛的。關辛無暇顧及這眼神中包含的是老同學長久不見的驚喜或是別的什麼,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應付掌握這筆生意生殺大權的何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