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遙——你在哪兒——”
一片混亂中,江寧聽到蘇清衍的聲音越來越近了,他還在尋找自己。
教徒們也在這教中四散奔逃,他們都被綁了雙臂,跑起來跌跌撞撞,有些不穩。
江寧循著聲音走去,一路上又順手拿劍砍斷了幾個教徒身上的繩子,她們看見江寧本來還想質問幾句,待恢複自由後,卻隻是神色複雜地和她說了句“謝謝”。
江寧很快就看到了灰頭土臉的蘇清衍和淩九。
“別喊了,快跑吧。”
蘇清衍想說什麼,江寧卻懶得聽了,打斷了他還未出口的話,拉著他一起向外跑。
但他還是忍不住,邊跑邊問道:“阿遙,你怎麼受傷了?要不要我背你?”
江寧這才想起來自己衣服上沾了很多蕭白的血。
“不用,我沒受傷,蕭白的血。”
官府的人似乎已經到了,謝雲書應該也在其中,江寧隱約聽到幾聲“遙遙”,好幾個人的聲音,一次比一次近。
要到達地麵還要走一條地道,江寧繞過最後一個彎,終於抵達地道入口。
在幾個朝地道方向跑去的人中,有一位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烏發散亂,神色焦急,向來溫柔的眉目此時難掩疲憊,逆著人流朝教中跑去。
是謝雲書。
在混亂的人群中,他一眼便看到了身上染血的江寧。
心如刀割,不外如是。
他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遙遙、是我不好,我來晚了,是我來晚了……”
謝雲書雙目通紅,兩三步來到江寧麵前,江寧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打橫抱在了懷裏。
“遙遙別怕,雲書現在就帶你回家。”
他完全忽視了江寧之外的所有人,抱著江寧微微彎下腰身,為她擋去掉落的石塊,在出去的過程中,一刻不停的詢問江寧哪裏受傷了,疼不疼。
江寧說了自己沒事,他卻還不放心,剛剛走出地道,便立刻高喊“大夫”。
沈慕風留在外接應,見到身上染血的江寧,也是嚇了一跳,連忙脫下外衫鋪在地上,謝雲書一邊喊大夫,一邊輕輕地把江寧放在外衫上。
他握著江寧的手淚流不止,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輕輕擦去她臉上的灰塵,難過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江寧從地上坐了起來。
此情此景,她感到有些尷尬。
如果這些天她過得非常不好,那她現在看到謝雲書倒是有可能會委屈得抱著他一起哭,可實際上她也沒怎麼受苦,便不太能真切體會謝雲書的擔驚受怕了。
“我真的沒事,這些血都是別人的。”
見謝雲書慌張地阻止她起身的動作,江寧隻能無奈地又解釋一遍。
謝雲書固執極了:“縱使如此,這些天你一定也受了不少苦,就算沒有外傷也馬虎不得。”
所有人都站著,就她躺著,江寧是真不好意思。
她環視一圈,見到地上還蹲了一圈人,正是從教中逃出來的教徒,官兵們就在此守株待兔,出來一個便抓一個。
江寧想起了奄奄一息的蕭白。
“你知道我身上為什麼會有血嗎?”
謝雲書目光掃過那群被抓的教徒,微不可察地皺眉:“是這群人中有人想要傷你,卻作繭自縛害了自己?”
“不是。”江寧搖頭:“是蕭白的,他也是這裏的教徒,剛剛為了救我被巨石砸中無法動彈,我身上的血便是他的。”
她看向引無教入口,那裏已經沒有人出來了。
“他還在裏麵,現在也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