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我這是…在哪裏?”林旭睜開眼睛,朦朦朧朧的打量著眼前的場景。
風雪飄零,作為一個流浪者,他從未在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璃月見過如此大的雪。他從未去過極寒的至冬國,但他敢以對偉大的岩王帝君的信仰保證,即使是至冬國也不會比這裏更加寒冷。而極度的寒冷也讓他明白了自己所處的地方。
雪花如同鵝毛一般飄落,在一片雪白之上又添了一層薄被,自塵世七執政中第二古老的巴巴托斯吹散了蒙德因高塔孤王與北風王狼的戰爭而遍布的風雪後從未融化的積雪又加厚了幾分,為這座名為“龍脊”的大雪山更添了幾分崢嶸。
他沒有嚐試著爬起來,而是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放在眼前觀察它們是否受到損傷,而後像此前的十四年的流浪生涯一樣用並不幹淨的手掌搓了搓麵皮,又揉了揉眼睛,然後雙手撐地,並不粗壯但沒有一絲贅肉的青年臂膀微微鼓起,從一片冰冷的雪地中站了起來。
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愣了一會才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處於距離繁華的璃月港萬裏之遙的提瓦特最古老、最高大、最寒冷的雪山上。
作為一個流浪者,他沒有在作為商業之都的璃月打下自己的一片天。
自打記事起,他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從三歲多一點開始賺生活。
這經曆似乎與那位年輕的天權星相近,甚至少經曆了離別之苦,至少他不記得與父母離別的感覺。
正像是那位天權星的烤魚與製作摩拉肉技藝之高深一般,他也學了門手藝,私下裏偷著看、偷著學寒鋒鐵器的老章鍛造武器,自是不敢和將祖傳手藝發揚光大的老章比,但是他打出來的菜刀等日用品普通人絕對幾輩子都用不爛。
但是他的命運又與那位傳奇的天權星的命運大相徑庭。
那位以賣烤魚起家,從赤腳賣魚的小可憐成為了璃月港最富有的商人之一,浮於天空的群玉閣似是能在月夜將影子投遍整個璃月港,被璃月港的人們尊稱為“掩月天權”。
然而鍛造武器、工具不同於烤魚,這項技藝非常注重傳承,人們即使高價買連蒜都拍不了的脆菜刀,也不願用更低廉的價格購買他的優質菜刀。
用了近十年偷偷學來了一門手藝,卻因為傳承不正而無人問津,他隻能用略微精煉過得礦石換些摩拉。而且老章那樣的鐵匠有來自層岩巨淵的穩定供貨商,他的“產品”隻有一些手藝還不如他的糟蹋了祖宗技藝的“傳承人”願意購買。
而這次來到龍脊雪山, 他的目的是采一些星銀礦石和清策莊的一個沒什麼本事的老鐵匠做筆交易。
星銀礦石難得,龍脊雪山——即使是山腳下——也是沒幾個人敢去的高危區域,所以報酬相當豐厚。
他半個多月的千裏迢迢和小心謹慎的躲避丘丘人、史萊姆,為的就是做成這筆大單子,為他賺來兩三個月的生活費。
但是龍脊雪山不愧“高危”之名,仿佛是來自千年前的寒風讓他單薄的衣襟變成了風箏似的,他被穿穀而過的大風吹起,飄向雪山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