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
少女猝然抬眸，映入眼簾便是一道急匆匆朝她奔來的蔥綠身影。
見來人提著裙擺急不可耐的模樣，她不禁覺得好笑：“這麼急？又要去哪呀？”
“去賞花。”霂青笑了笑，片刻又昂起頭，“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求得公公尋來的！”
“哪位公公？”瀟緣奇道，“莫非你又捉到什麼把柄…..”
“哎！！”霂青急著打斷她，連忙壓下聲音，“你小聲點。這可是我托燭晏專門弄到的機密，不然還要挾不到他們呢。”
“‘他們’？”瀟緣忍不住掩嘴笑起來，“聽起來公主似乎不止要挾一位公公。”
“……那還不是宮裏太無趣了！”霂青佯裝生氣地撇過頭，又馬上轉過來直視她：“所以你去不去？”
“去，肯定要去。”瀟緣溫和答道，“既然公主都說要去，臣不能不應。”
“你…..”霂青被她的話噎了一噎，半晌才道，“那就動身吧！再不去看，花都要蔫了。”
借著春光大好，午後日光曬得人渾身暖融，連習慣到處跑的霂青都顯出幾分憊懶來。趁她挽袖擋住刺眼陽光的同時，瀟緣抬袖遮住翹起的一邊嘴角，垂著眸輕笑出聲。
………….
待她再抬眸時，眼前場景又是不同。瀟緣冷下臉，沉默看著眼前人群層層疊疊圍住她，像是等候噴湧的海浪，隨時都會掀起巨大波瀾，將她頃刻覆沒。
“孽女，你可知你有罪？”
“臣女不知。”瀟緣冷笑。
“那老夫就讓你好好瞧著了！”話音剛落，頭頂一道閃電劈下，即刻照亮這一方小小天地，一瞬映亮在場所有人的雙目。
“啊———！！”有人發出痛呼，那是修行尚且不足以抵抗高等級別寶物迸發出的強光刺激的修士才有的反應。
“孽女，老夫念你人間有功德在先，隻降下這一道咒訣教你知錯反悔，往後若是再犯，可不是這道符咒。”白須老者說話間胡子抖了又抖，牽扯著臉部的表情古怪難辨。
“法緣大師為何不下殺咒？”有人嗤笑出聲，“犯下這等過錯，就算是有多少功勞都不足以抵過的吧。”
“就是！”同樣的有人附和，不過片刻，人群接連傳出一聲接一聲的恥笑。
“…….”她仍是沉默，被閃電劈中後全身乏力，骨頭似浸了寒冰泛冷。勉強活動了一下指尖，發覺自己還能動，瀟緣無言撐起一邊身體，抬眼冷冷注視麵前接踵而至的圍觀者，渾身發寒。
“…………”
“一道劈咒，竟教她連話都不會說了。”有修士快活的笑起來，帶動了周圍好事的人群，又是迸發出一陣嘲笑。
“我就說，罪人就該有罪人的樣子。”人群中有人笑的猙獰，數一笑容烙印在她深淺瞳眸，耳畔轟鳴聲重。
“她早就該死。”
“該死。”
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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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
“嗯？”少女睜開眼，目光籠在一陣明暗不淺的日光裏顯出幾分朦朧：“怎麼了？”
“姑娘身上的傷好重，我來為姑娘醫治一二。”睜開眼見到的是位麵容清秀的女子，她白紗覆麵，眉目溫柔，特意俯下身與她平視，目光相接刹那，瀟緣身子不自覺抖了一抖。
“你是….”瀟緣張開嘴，險要出聲。
“小女名喚素姣。姑娘不必見外，隻管安心休養便是。我是遊醫，不在乎什麼名利。”素姣垂眸輕笑，伸出一隻纖纖素手輕攏額前發絲，一身白衣素淨雅致，透出幾分出塵之意。
似是察覺到她的警惕，她才這般回答。
瀟緣沉默半晌，道：“對不起。”
“如果我之前知道你對我沒有惡意，我就不會放任你去見他們了。如果我早一點知道……”少女抬眸，望向眼前人的目光驟然悲切，“對不起，素姣，真的很對不起你。”
“姑娘這是為何？”素姣微彎唇角，眼裏透出星點笑意，語氣仍是溫和：“姑娘未曾欠過我什麼，我們隻是第一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