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三月,經品聲高中畢業後來到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深圳,他原本下進服務業找家餐廳做服務員,可礙於長相普通,身高也隻有1.64米人家根本看不上他,那時候的餐廳都是俊男美女,屬於一般人很比較難進的行業,無奈他隻好進入工廠做了一名小工,每月工資400元,包吃住,他提著簡單的行李跟著一大批的打工妹後麵來到子安假發廠。
負責人事的科長先將女孩子分配到生產線,他是最後一個被安排的,科長看了看他這瘦小的身板安排他到倉庫。他提著行李跟著倉庫的人來到庫房後麵的簡易板房裏,他被安排在一個角落的鋪位,他環視了一周發現小小房間裏有四個鋪位,裏麵悶熱,他收拾了鋪位上麵的東西,這些應該都是同屋人放的箱子和其他的雜物,他小心的將這些東西放在床底下,這時一隻蜥蜴從下麵爬了出來,把他嚇了一跳,這東西在炎熱的南方很常見,可對於經品聲來說這可是頭一回看到,他拿起掃把將這東西趕了出去。他鋪好席子後,提著新買的塑料桶到不遠處的廁所旁邊打來水,他將床鋪上下抹了一遍,這些鐵製的上下床已經鏽跡斑斑,他看著發黃的水桶裏的水搖了搖頭。
一會兒人事課的女生過來給他一張飯卡,並告訴他吃飯的地方和時間,不久同屋的人都陸續回來了,其他三個人中有兩個四川的和一個湖南人,而他來自江蘇,他跟著大家來到食堂吃了晚飯,這是多日來吃的最飽的一餐了。
晚上,屋裏的三人在打牌,他不愛這個便走到外麵想吸點新鮮空氣,他剛走到溝邊一隻老鼠從裏麵竄了出來,嚇得幾個路過的年輕女工大叫,旁邊還有其他的人在譏笑著這些膽小的女孩子,經品聲不敢笑,反倒覺得內心有些歉意,他覺得是自己將老鼠嚇出來的。這時天空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聽到悶雷的聲音,經品聲想這南方的天氣實在太悶熱了,三月這在家鄉還穿冬衣呢,而這裏都是短褲加T恤裳,他看看自己腳上的人字拖鞋,這也是來這邊後買的,不久天上開始飄起了雨點,沒一會兒雨突然大了起來,他站在屋簷下看著產區裏在奔跑躲雨的人們。這就是他對深圳最初的印象,悶熱潮濕,多蚊子。
第二天,他來到倉庫裏正式上班,他被分配的工作跟所有人一樣:裝卸,當年深圳招工主要是要年輕的女工,主要是老板怕男工不好管理,所以他招進來是一個意外,也許是因為他的小身板招人的覺得沒有威脅性,工作很簡單就是將工廠裏生產出來的成品放進倉庫裏,如果有外地車來拉貨再將貨物放進車裏。
主管是個女的姓朱,大約30來歲,矮矮胖胖的身材戴副眼鏡,嗓門很大,聽工友說她是老板的遠親,工友都喊她八妹,至於為什麼喊她八妹第一是她在家排行老八,第二是不能叫她八姐,因為八姐和八戒同音,一喊就變成豬八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