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兵馬刀戈,戰事紛飛,山河動蕩,到相約太平。如今世上三足鼎立,分別是北狄、南蠻、東晉。

這裏,女子可像男子一般入朝為官,參與政事;可以學習武藝,守衛邊疆;可讀書、寫字、琴棋書畫。這裏,女子有著前所未有的權力與自由,卻仍是處處受限。

光陰是個十分神奇的東西,它抹去了人心中的仇恨與傷痛,卻也同時帶走了我心中各種濃烈的情感,這其中有的是痛苦,有的是歡喜,最後隻剩下了淡泊與釋然的平靜。

甚至,它抹去了我記憶中你的容顏。你的模樣,我已有些記不清了。

對不起,我好想你,阿錦……

二、血染京華空悲寂,雨打窗欞嬰孩啼

故事發生在,盛安二十六年。那,是一個極為慘淡的悲秋。

宮裏的幾位皇子,拉攏世家,針鋒相對。對此,太宗震怒,二皇子周德辭與四皇子周德謙被關入各自府中,不得擅自出府;而三皇子周德旻流放南汐之地,未經傳召不得歸京。

一時間,京都裏人人自危,原本繁華熱鬧的街市,在淒涼的秋風下,隻顯蕭瑟。

身四大世家之一的楚家,原本繁華的楚府,一時間化為廢墟,隻剩下其破壁殘垣。

一把火後,就隻剩下灰燼和火焰留下的烏黑印跡了。

楚府上下共男丁八人,女眷十四人,家中仆人三四十個。

全被禁軍逮捕,反抗者當場斃命,血濺三尺,剩餘者還可吃得幾頓牢飯,三天後,楚府一切男丁在集口處施以砍頭,女眷流放外域世世不得歸總,,不可做官參政,亦不可行商、從教。

此令一下,楚家三房楚朝暉便成了禁軍刀下的第一縷亡魂。楚老太爺見三兒子死時慘狀,一時間受不住打擊,一命嗚呼兒,去尋他的兒了。

楚府下人可謂最幸運的人了,隻是單單遣散,並不追究。

單憑這一點,便可對當今聖上稱讚一句仁慈了。

秋風凜凜,時間流逝,很快楚家人行刑的日子到了。

曾經衣冠周正,風度翩翩的楚家男兒,如今衣冠不整、汙漬遍布衣衫,頭發散亂,盡顯狼狽。

曾經金釵華服,玉簪雅妝,在世家頗受稱讚的女眷們,如今再無之前半點姿態,在那星星點點的殘妝中,透著懼與哀。

但若是說,有什麼沒變得話,那大概便是他們骨子裏僅存的一絲體麵與尊嚴了吧。隻是,在生死麵前,很快便蕩然無存了。

鮮血染紅了長街,為金黃的落葉添了份紅妝,最終與大地混為一體,化作塵埃。

那刀尖上還不時淌下幾滴紅珠,刀身早已換了新衣,是那麼的刺目與乍眼。

驚得楚老太大,有些站不穩了。大房夫人杜芸香攙扶著,卻也搖搖欲墜了。二房夫人白璐此時雙目空空地望著,若不是被女兒楚茗佳扶著,隻怕早已跪倒在地了。側室的張氏、安氏抱著自己各自的女兒,雖悲痛萬分,卻也心生慶幸。她們已經比二夫人、小杜氏、李氏幸運多了。至少,她們還有女兒,幸好,她們隻有女兒。

小杜氏,杜曉月是大夫人杜芸香的堂妹,也曾是一位大家閨秀,卻如今癱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語著,再無半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