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紗帳起,路人斷行。”那如若我在晌午呢。
公雞剛一打鳴兒,廖析就起了床,回門之日,拜別父母,好好“孝敬”他們二老啊。
說來也巧,直接睡到了九九重陽節,時間橫渡的有些快了呀,這副身體太劣質了。
早幹完活,早休息吧。廖析再一次想。
主人家的宅院不大,廖析稍微巡視了一番,就抬腳跨出大門。
卻在這時,他感覺到天光突然暗了下來,一把與他的泠傘相差無幾的傘擋在了頭頂。
“鮮紅的傘,最適配新婚了”不知來自何處的聲音在耳畔回響。
昨夜還倒在廖析枕邊的紙人已然出現。
它支撐著傘擋在廖析的麵前,巷口的路很窄,使得廖析不能繼續前行。
方才的石磚路,瞬間被霧籠罩,秋季的涼風瞬間變得冰冷。
紙人的四肢紊亂,它用扭曲的手攀上廖析的小臂,近似瘋狂的搖晃,本來就不太結實的腦袋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有紙屑崩出。
紙人的嘴被針線縫補,周圍都是猩紅色,它尖利如刀的指甲劃破自己的嘴角,臉頰兩旁頓時撕裂, 撕裂處流出的是淋漓鮮血。
紙人為什麼會流血?為什麼不是紙屑?
廖析的想法被眼前的一幕牽動。
紙人不斷流出鮮血的大嘴突然蹦出了幾個字。
“…救命”聲音沙啞至極,好似很久沒有開口說過話。
時間正一點一點流逝,那不知來自何處的聲音提醒般道“誠,立於世界之本,你不會想知道你哪一天會爆體而亡的,宿。”
廖析沉默著盯著紙人猩紅的雙目,橫生出一抹戾氣。
沒有人知道那個聲音是誰,來自何處,廖析曾經也不知道,可…可是,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就在那針線撕裂的那一刻,鮮血相互摩擦的那一刻,刺骨的寒意湧上心頭。
人生中最痛苦的莫過於死亡,但死亡不是最好的懲罰,我認為死亡是解脫,他們不配解脫,無盡的折磨才是最好的報複。
我本來自凡塵俗世,怎能與神魔相提。
我能活到今天,不過就是一個偶然,僅僅是神明尋樂順手做了件好事。
神明就應該棄凡心不履嗎?我不知道,但是我曾遇到過一位宛如執念化成的深淵的神。
卿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對於自己的感情,她心知肚明,可她這輩子都不會說出來。
把這份愛戀藏在心底,沒事就拿出來看看,看著明和別人在一起。
她說她不是神,神之為神,因為它始終保持著清醒的自知,而獸之為獸,它始終保持著不自知,而人呢有的時候自知,有的時候不自知,而不自知的時候通常稱之為“茫然”,我認為她當時就處於這種狀態。
神明自應沒有軟肋,可祂已經成為了至高無上的神明,又有誰能去管束祂呢?
卿的瞳孔是藍金色的,就好像把浩瀚星河裝了進去,隻為更好的觀賞。
“痛苦是我的養料,那我早已無人能敵,那我又為何不能痛痛快快的活一次呢?”卿總是自說自話,如今也是。
話了。神明墜入凡間隻為獲得那片刻的歡愛。
“我早就設下了圈套,既然我對你的愛如此偏執,讓我自己也心生嫉妒,那就讓我們在我一手創造的世界裏,顛倒愛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