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南娘子久等。”

虞娘子屈身行禮:“主子。”

三人中兩人都遮麵,不以真麵目示人。

謝硯舟先開口:“近日聽聞觀南娘子善舉,揚揚於民間,是為造福百姓蒼生,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讓世人們瞧瞧心善的觀南娘子是何等人也。”

沈嘉穗輕輕一笑:“都是虛名,不足為人道,且公子也戴著麵具呢。”

他聞言微滯,知曉剛才的問話有些不合適了,而後笑道:“如此看來,在下在災亂中將芳華樓經營得如此繁華,在姑娘的襯托下,好似有些無情了。”

“商人逐利無可厚非,公子不必如此。”

沈嘉穗說話溫柔可親,越聽越像那日在宮中救他之人。

“姑娘可否摘下麵簾示人……”

他朝她麵具伸手,卻被沈嘉穗躲了過去。

謝硯舟也不知為何,竟然做出了如此冒犯之事。

“在下隻是覺得你有些像一個人,這才冒犯了。”

他咳了兩聲:“抱歉。”

沈嘉穗先是驚訝於對麵這人的無禮,因著熟悉感,也未曾生氣,便回道:“我生得醜陋,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怕嚇著人。”

這說辭,也與那日在宮中那般,難不成此人當真是她?

“你行善積德,想必不會醜陋。”謝硯舟試探道:“姑娘可是姓黎?”

虞娘鮮少見自己主子這樣,一時疑惑。

主子這是?喜歡上觀南娘子了?

雖說這娘子心善,是個極好的姑娘,可這人畢竟是薑國之人,實在不配與主子為媒。

沈嘉穗疑惑,怎麼突然問這話:“我不姓黎,公子若是有事與我說,便直言吧,我還有事。”

為免身份暴露,她不敢在人前多留。

本還以為有利可圖,如今看來倒是自己想多了。

“在下想問問,這城中富人相繼丟失金銀財寶,可是娘子所為?”謝硯舟沉思片刻:“劫富濟貧?”

“公子這話可是大罪,我還有事,不與公子閑聊了。”

沈嘉穗可不敢用這個身份過多暴露自己。

見她不欲多說,謝硯舟也不說什麼了,吩咐虞娘拿了顆人頭大夜明珠來,還贈了兩箱首飾。

“珠寶贈美人。”

沈嘉穗覺得這芳華樓的人都怪異,尤其這樓主,更顯怪異!

“多謝公子,隻是我不愛這些,無功不受祿,告辭。”

沈嘉穗沒想到自己有一日會到落荒而逃的地步。

見她避之不及地走了後,謝硯舟不解,問虞娘:“她為何好似怕我?”

“人家姑娘家,雖說在外做好事見識了不少,大抵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麵,被嚇著了,而且在薑國,贈珠寶可是有求娶之意的,主子,她許是誤會了。”

虞娘不敢說,其實主子您剛才殺人也嚇到人家姑娘了。

“原是如此。”

他隻是覺得嚇著人了,總得賠禮才行,哪想到又嚇著她了。

且他總覺得眼前人很熟悉。

“明日我要回洛陽了,今日將公主請來,就說我有事與她商議。”

而這邊才換完衣服回縣衙的沈嘉穗,又收到了邀約。

她沉默片刻,應下此約:“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