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婚禮的神父問道,“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她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在他問新娘和新郎的時候,明暮和尹墨兩個人都同步和新娘新郎在自己的心裏默默的說一句,
“我願意。”
四個聲音默語著,或者說出口,都在教堂的頂端不斷的漂浮回蕩著,所有的幸福,在這一刻終止,也在這一刻,重新開始。
橙子穿著一襲波西米亞風的碎花長裙,耳邊別了一朵碩大的太陽花,站在機場依偎著明暮哭的楚楚可憐,抽抽搭搭的說道,“暮暮,我要走了,你要照顧好你自己啊......”
要不是為了逃避公司裏的兩座瘟神,明暮也不樂意特意請假跑來受這個刺激,但是她來了,所以隻能同樣裝作悲怮的表情拍拍她的背,然後迅速的把她的手拉下來一把塞到傅臨風懷裏,“好了,你們快去趕飛機吧,玩的愉快哦!”
“嗚嗚,暮暮......”
沐橙子雖然嘴巴上依舊哼哼著,但是腳下一步也不停的就差樂滋滋的跳起來的拖著傅臨風朝安檢走。傅臨風寵溺的摸摸她的頭發,回頭衝明暮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回去吧。
明暮看著他們倆一步三回頭的身影終於消失在安檢室以後,稍稍吐了口濁氣,一個人悠悠的折回。
她請了一天的假,可以不用回去。可是,等到出了機場大廳,明晃晃的太陽光照下來的時候,抬手遮陽光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去做些什麼。
不斷的有人以很溫暖的方式來到她的生命裏,也不斷以一種冷漠近乎殘酷的方式再離開,哥哥,洛禮,尹墨,此時,橙子也以一個成長的方式,算作短暫的離開她,明明還是少女的模樣,竟然也就盤起發髻,嫁做人婦了。
“小暮。”站在不遠處的葉盛輕輕的招了招手,隻開口喊了聲她的名字就不知道再說什麼了。他眯了眯被陽光刺痛的眼睛,忘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和她好好的說過話了。
橙子不放心,所以早就打了電話希望葉盛來把明暮安全的帶回家。
明暮傻愣愣的看著葉盛,眼淚突然就控製不住,小聲的啜泣起來。
那麼多人,走著走著,就那麼散了,有些人,好像沒散,可卻也隻是隔著兩條路遙遙相望了。
原本該隻剩下的最親近的葉盛,現在卻連話也不知該怎麼講,她突然覺得好可悲。
葉盛站定再原地,叫出一聲後撓撓自己的頭發,原本該承擔起照顧她的責任的,不過他始終接受不了寧錦就那麼為她而死了,漸漸的就去下意識的疏遠她,最該陪在她身邊的本來該是自己的吧。
葉盛看到她脖子上的掛墜在陽光下折射的透亮,好像晃花了他的眼一樣。
明暮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深吸一口氣,
“我送你回家吧。”
“好。”
不過當然他們倆個也沒有直接就回家去,路過一家電子遊戲廳的時候,兩個人像是又恢複了年少時的默契一樣對視了一樣,臉上揚起同樣懷念的笑容,就徑直拐了進去。
明暮剛開始被媽媽帶進寧家的時候,她並沒有很習慣,每天都不是很想回家,就背著書包在家附近來回溜達,磨蹭到天快黑了才會回家去。葉盛沒事老和同學去一塊打遊戲,一次碰到蹲坐在馬路邊發呆的明暮,認出了她。
“你不是錦哥的那個新妹妹麼?怎麼蹲在這不回家?”因為第一天寧錦就帶著這小丫頭過來和他說這是他妹妹,要他也像個哥哥一樣照顧她的,而他剛學著電視裏摸了摸她的頭就被她拍下來所以記得很清楚。
聽到聲音好像對著她,明暮抬頭看了一眼,覺得眼熟一時又沒想起來是誰所以表情變得有點迷茫。
終於想起來他是誰的時候明暮變得很意興闌珊打算回去,也許是表情刺激到他了,葉盛反而拉著她的書包帶子不給走,決定履行在錦哥麵前許下的要好好照顧她的話,拇指指了指自己背後的遊戲廳,問她道,“既然你不想回家,我帶你去這裏玩吧。”
明暮連思考回答的餘地都沒有就直接被他拽著書包帶子拉了進去。
遊戲廳的老板對這群小學生早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有錢不賺是傻子,於是象征性的開了一些能給他們玩的設備。
於是當時還小的明暮就這麼被葉盛拉上了不歸路。
當然這條不歸路被怒氣衝衝殺到遊戲廳裏的寧錦終結,彼時兩個人正在機子上打街霸一決雌雄,一個華麗的大招過後,來不及歡喜,來不及懊悔,兩人的後衣領就被同時拎起來。當然,當時的寧錦也還是個半大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