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討厭這樣的感覺，像是她要離開他了，要去的很遠很遠。即使，她從來也不是他的。
她對他的改變是在兩天後的晚上的時候，哪怕他知道她隻是逢場作戲。
“我去買點水果。”也許是和他待在一個屋子裏麵不習慣，明暮找了個借口出門去。
濯塵有些擔憂，他放下手中的書，說道，“我陪你去吧？外麵已經天黑了。”
“沒關係，不遠。”明暮很快就拒絕了並且揮揮手就出去，不給他其他的餘地。
門咣當關了，屋外沒有了腳步聲後，濯塵打開客廳的窗簾，向樓下看去，沒一會兒，外麵的路燈下，就出現了明暮的身影，他看著歎了口氣。
他們的屋子客廳是直接可以看到樓下出去一條筆直的路連接著大路的，又有路燈，大概是沒什麼事情吧。
濯塵又不放心的看了會，直到看到她的身影轉去超市裏麵，才鬆了口氣，自己去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出來。
月色如水。
明暮提著剛從前麵的超市裏麵買的水果慢慢往回去走，她低頭看著路燈下自己的影子，有些不想回去，故意磨蹭著。
路過一條陰暗的小巷，突然伸出一雙手將她拉扯進去，水果被丟在地上，有的摔壞了，汁水從破了的袋子流出。
“小暮。”身材高大的男人將她抵在牆上，低頭埋在她的肩膀處，語氣沉沉的。
明暮身體一僵，卻並沒有任何的喊叫，她知道，他終於來找她了。
感覺到撲鼻而來的酒氣，她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尹墨，你喝酒了麼？”
尹墨側過頭，吻落在她的脖頸，一點點向上挪動，雙手遊走在她的腰間，含糊不清的道，“是啊，我想你，我好想你……”
她微微的喘氣，眸子晶亮，伸手環住他堅實的腰身，“我也是，我也好想你。”
“嗬，”尹墨停了下來，嘴唇離開她的臉頰，他湊到她的眼睛前，直勾勾的盯著她，狹長的眸子裏滿是不屑和冷漠的嘲諷，“所以一邊想著我，一邊把我的弟弟當做是我和他又接吻又上，床的麼？”
明暮一頓，手慢慢放下來，眸裏的光輝一下子全部滅了下來，她對上那雙無比陌生的眼睛，輕輕笑起來，“是啊，不過我現在發現，濯塵比你，厲害多了。”
“是嗎？”尹墨捏著她的下巴，距離她嘴唇一寸的位置，輕聲說道，“那我會讓你知道，我尹墨的弟媳婦，沒那麼好當。”
語罷，他猛的咬上她的嘴唇，直到感覺唇齒間彌漫著一味腥意，他才鬆開，舔了舔自己唇角的血，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明暮，“你現在的味道，真讓我惡心。”
明暮彎起眼眉，笑的像個天真的孩子，“倍感榮幸。”她欠了欠下顎，如同正在謝幕的芭蕾舞演員一樣優雅。
“哥！你不要欺人太甚！”從上麵看到明暮突然被拉進巷子裏的尹濯塵氣喘籲籲的跑下樓來。
知道是哥，也稍稍放下心來，但他仍舊一把推開尹墨，站著明暮旁邊，牽起她的手想要帶她離開。
“我的好弟弟，”尹墨靠著牆一聲嗤笑，“從小到大你都一直幫我，幫我抄作業，幫我繼承了公司，現在，還要幫我照顧玩過的女人，真是難為你了。”
尹濯塵停了下來，他依舊緊緊攥著明暮的手，睫毛微垂，“哥，我的命是你分給我的，所以我為你做的事情都是我心甘情願，但是請你不要這麼對她，她不欠你的。”
“不欠？誰說的，從七年前她哥死了以後不是我管她吃住供她上學麼？濯塵，你以為錢很好賺麼？”尹墨似笑非笑的語氣。
明暮抽回手，攏了攏耳邊被風吹亂的長發，“濯塵，我餓了，先回去了，你續完舊也早點回來，我煮麵給你吃。”
她衝尹濯塵揮了揮手，出了巷子撿起掉在地上的水果袋，步伐似乎有些輕快，真的像是一個滿心期待丈夫回家的小媳婦。
“哥，你為什麼要這樣？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尹濯塵望了望她離開的背影，轉過頭低聲問到，“我可以幫你的。”
尹墨抬步走出去，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停下來，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閑插進西裝的褲子兜裏，“也好，那就幫我把那個女人欠我的錢還了吧。”
他說完，轉出巷子另一個方向大步走去，高大的身形在月色下越走越遠。
如果再從尹濯塵之前的那個方向像是一種上帝視角看的話，明暮和尹墨兩個人，背對著，在同一條路上越走越遠。
誰也沒有回頭。
尹濯塵從巷子裏走出來，他低頭看著地上那灘汁水，握了握拳頭，他看著看著突然笑了，自己不就像這些，會腐爛發臭，成為世上讓別人討厭的存在。
他剛剛不就已經是了麼？借著哥哥的謊言，來掩藏自己肮髒的欲望了，不是麼？
也許，他的裏麵，早就變得腐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