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墨麵色不改的繼續開著車,看似隨意的點點頭。
他剛才在車上已經思忖了好久,僅是這樣還不夠,他必須要將暮暮交給一個人來照顧他才能放心。而這個最佳人選,他考慮了很久,隻能是小塵吧。
他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了,夏子喧那個小子也還好,但是他看他不順眼,相比之下,交給小塵他才能夠在自己的餘生安心。
而且,小塵也是,很喜歡暮暮吧。他都知道,卻自私的隻顧著自己,也許,他該讓小塵學著勇敢奪回自己的東西了。
“少爺,你不回家吃飯了麼?”慧姨臨下車前問道。
明明就在家門口,尹墨搖搖頭說不了。
這些天他都睡在辦公室了,爸媽也許因為他做的事情,而忽略他的樣子,要麼就在他麵前說道要是小暮在怎麼樣怎麼樣,他全當作沒聽見,沒有誰比他更難過。
原本他是打算搬出去住的,隻不過沒想到暮暮比他行動更加迅速。
而他現在在家裏,就像是一個眾叛親離的罪人一般。
——你說,等再過一段時間,我徹底不記得你們任何人的話,還會不會有人恨我了呢?暮暮,你還會不會恨我?
嗯,你還是,恨我一輩子好了。
車頭一轉,尹墨去找了集團的代理律師。
明暮在尹濯塵的那套房子裏住了半個多月,她投了很多份的簡曆,卻沒有一家發給她麵試通知,全部石沉大海。
於是她變得越來越頹廢,四五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出門,然後隻吃泡麵,要是尹濯塵來了,奈她無何,隻能帶外賣給她。
隻有一家公司給了她回複,而開頭署名是,大千集團,她覺得可笑,卻又不服氣,於是終於收拾了一番自己,四五天第一次踏出了家門。
她知道了,是尹墨搞的鬼,怪不得沒有公司給她回複。她並沒有投過大千的招聘。
而到了公司,才知道自己麵試的隻是一個後勤部的可以算作雜工的。明暮看了眼熟悉的麵試官,然後落落大方的站起來,伸出手道,“很榮幸加入貴公司。”
他把自己莫名其妙的趕出來,無論如何,她也要再理直氣壯的站在他麵前,這樣分明是他拐彎抹角在請自己回來不是!
不服氣中又帶了些,奢想。
上班一個禮拜,她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幫這個打印資料,幫那個去送文件,她的工作地點是在六樓,而尹墨是在最頂層,她一麵也沒有見到他。
但是他每天都會看到她,尹墨讓向餘轉了那層的監控錄像在他的電腦上,於是他也終於能像以前一樣,一直看著她了,雖然現在隔了屏幕,但是比見不到她要好太多了。他心疼極了她每天看起來疲憊的樣子,卻依舊讓向餘告知她一個部門的不用給她特殊身份看待。
他沒辦法了,有時向餘前一天剛告訴他的行程,他第二天早上就會沒有印象了,而他刻意的去想很多以前的事情,都在他腦海裏早已模糊不清了,這段時間昏厥的次數也會加多,吃的藥的劑量也越來越大,他真的沒多少時間了。
尹濯塵手中的論文丟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驚動了校長,直接停了尹濯塵的職位,並且要收回那套房子。
他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白開水,直到天黑,哥終於開始對他下手了麼?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那麼做。
明暮很疲憊的回到房子裏,打開燈被坐到沙發上雕塑一樣的尹濯塵嚇了一跳,“二哥?你怎麼不開燈?”
她把包丟在一邊,自顧自的到了一杯水來喝。
“我被開除了。”尹濯塵對著她溫柔的笑了笑。果然,他還是選擇了自私的一麵吧,借口,是哥要他這麼做的。
雖然明暮被他的話一口水嗆出來,但是他看起來太淡定了,一點也不像被炒魷魚的樣子,就以為他是像往常一樣在逗她玩,於是接著說下去,“開除?怎麼會?你殺了校長麼?”
“那我應該就被開除了國籍才對。”尹濯塵放下手中的杯子笑著搖搖頭,虧得她每天那麼累還苦中作樂。
“你說真的?”
“嗯。而且,我們現在住的房子也要回收了。”
“為什麼啊?你做錯什麼了這麼嚴重?”明暮很是不解。
尹濯塵放下手中的杯子,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大概是因為,論文被別人搶走了吧。”
誰會莫名其妙搶學生的論文?而且,丟了學生的論文怎麼會這麼直接就被開除。明暮皺著眉,很快就明白過來了,其實目的不是解職吧,而是收回這套房子。
又是尹墨,先是逼著她重新回了公司,現在又逼著她回家住,是嗎?
明暮想到這個可能,冷笑了一下,好手段不是,她明暮是何德何能了?
“是他做的吧?”明暮閉了閉雙眼,聲音裏說不出的難過,“我怎麼著他了,他莫名其妙要這樣?”